告别苏唯娜,岑宇桐继续慢慢地骑着机车回家,但是心情却已经不同。
纵然一切节目都可能终结,纵然她早有预料,但得到的确认的消息,她还是有些难过。再说苏唯娜,她当然不喜欢苏唯娜的作法,但是无可否认,苏唯娜那种绝不服输、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气势,是有打动到她。
入行之后,她一向走在先机,加上运气比较好,实际上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如果有一天,她像苏唯娜一样,面临没有工作没有机会没有人帮她,她还能这么潇洒吗?
她不知道。几乎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袭击了她。
她打了个电话给于震,于震很意外她的电话,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宇桐你怎么了?”
“其实没事。”
“对我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于震说着,电话里有点杂音,像是换了个避人的地方继续说,“你说吧。”
岑宇桐不想说被苏唯娜拦下的事,一时便不知如何开口:“没有。我又矫情了而已。你们那边,完了吗?”
于震说:“宇桐啊……”
“嗯。”
“我很是怀念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总是很崇拜我的样子。”
“我现在也很崇拜你啊。”
“你我都知道,现在你没那么崇拜我。当然我还是很优秀,只不过你成长了。”
岑宇桐愣了愣,虽然没有对他说自己的困惑,但他竟然自己绕了过来。这叫心有灵犀或是殊途同归?她说:“原来偶像也矫情。”
“说实话就矫情了?”
“于震,谢谢你。”她说。
“宇桐啊……”于震仿佛是很艰难地开口,“最近一段,我似乎说了许多奇怪的话,让你闹心真是对不起。”
岑宇桐心里一紧:“没有的事。”
“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但是你要明白,我当你是好朋友,才说那些。”
“我……知道。不过于震。”她提起勇气说:“你和他也是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因为担心我。而影响到你们的关系。”
“怎么会因为你?宇桐你……”
“我太自大了?嘻嘻,你就让我厚脸皮一下不成么?”
“成。其实我刚才去警告他了,如果他有天对你不好,我饶不了他。”
“蛤?!”岑宇桐吓了一大跳。脸顿时“腾”地红了:“你……你太夸张。我真没和他怎么啦!”
于震无声地笑起来:“就当打预防针啊。你看,有了你他就抛弃我,我可不想看到他看中谁又抛弃你。两年一个节目周期,算起来太短。我是没法放手得这么快,总希望做个长寿节目。养养老什么的。”
他说的是这是工作不是别的?岑宇桐恨不能找个地洞往下钻,果然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么?不过,如果是这样,总比是那样好啊。
于是她亦笑:“什么抛弃不抛弃的,偶像还怕被抛弃不成?留在他身边是给他面子。我都听林珩说了,外头多少人想挖你走呢。”
于震说:“如果现在有人挖你,你走吗?”
岑宇桐愣了愣:“就凭我?我还早呢。而且,我并不认为目前有什么比‘实时’更好更适合我的地方。”
于震叹道:“都是恋旧的人哪。”
两人闲聊了两句,挂了电话。岑宇桐呆呆地坐了一会才回过神,是啊。都是恋旧的人,都念着情份,否则谁还有义务非要跟着谁?
同于震的一席话,算是解开了她的一点心结。只是,她最早想打电话给他的目的,却还是没有明白地得到回答。
她爬上网,来到又是很久没逛的《时事》的坛子。果不其然,上面更新了一些最近的《时事》稿件及采访侧记,《故乡的河》赫然在上。不过之后就没有新内容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忙乱。也确实没有特别好的可以拿出来说。
她点开贴子,发现在跟贴中有一条非常刺眼,是一位叫“茫茫夜雨亦奔雷”的留言:“踏实做新闻不行吗?非要搞噱头!这个小孩子根本没在锦河住过,再说这么小她懂个p。她和锦河治污有毛关系!”
仔细一看,发贴时间正是在跨年晚会之前。
难道她所遭遇的飞来横祸就是因此而起吗?
她点下去查这位“茫茫夜雨亦奔雷”的详细资料,但是他什么资料都没填,发的贴也只有这一个留言,相当于匿名用户。岑宇桐立即觉得头大如斗,网络时代她有点不懂。要提意见还不敢露真相,也是醉了醉了。
联想到自己粉丝团的头头“风刀刀”亦不知何许人是也,她摇了摇头。
坛子本身冷,所以没有人回应,而管理员也没有删掉负面留言。她猜这坛子就于震自己在玩,至于管理员是谁?是夏沐声还是黄锦?反正看起来管理员自己都忘了这坛子,估计是放了一笔年费钱自动扣除,来都没来过,别说是“管理”了。
她在私信框敲下问题:“你有过危机感吗?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那种?”
等了许久,没有回复。也是啊,大半夜的,大多数人都在梦中,况且于震没可能天天挂在上面,偶尔出现一下已是难得。
岑宇桐关掉页面,缩上床。
于震说,很怀念她当初单纯地崇拜。其实,所谓的“当初”,她只敢在坛子上给他留言,才是最当初的单纯崇拜吧。
后来在现实里合作,她确实不懂就问,有一段时间,相处得轻松愉快,她受益良多。特别是当时还在夏沐声的赶鸭上架式魔鬼调-教中,他的温和就如一道暖流,比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