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郑柯和乔丽雅在!岑宇桐感激得很,却知再把感谢挂嘴边,就和他俩生分了,便静静地没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乔丽雅把车开过来,岑宇桐与郑柯将夏沐声搬上车后座。郑柯刚要退出车厢,岑宇桐忽然道:“郑郑你坐后座陪他罢。”
郑柯一怔,还未回答,岑宇桐又道:“你们不是知道他住哪么?拜托送他回去,我就不过去了。”她觉得不应该等他们追问,补充道:“我有点事要处理,不能陪他回家。”
乔丽雅想反对,郑柯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说下去,对岑宇桐道:“岑岑你放心啦,万事有我们呢,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哦。”
岑宇桐道:“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又非得我自己去办。”她既如此说,那两人也不好再问,郑柯关上车门,乔丽雅放了手刹,一车三人渐渐远去。
岑宇桐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她不是不担心夏沐声,不是不想陪他回去,然而言楚轩离去之前在她耳边说的话,却如夏日午后的雷,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或者,你今晚就来?你来的话,我一定不让你失望。”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讲的这句话,低声而充满诱-惑,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经抽身。
晚上他不止一次地用那种眼神看她,再加上之前何远枫的暗示,岑宇桐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话?只是……
她在夜风里独自步行了五分钟,然后停下脚步,伸出手去拦了辆出租车。
“到滨海路的苑会所。”她说。
犹豫之后,真正做出决定其实只花了一瞬间。她当然知道自己可能面对什么,而既然做出决定,她就要全力以赴。
哪怕决定之前有多不情愿。
哪怕这个决定会让她万劫不复。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他说的。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那就让她以身伺虎好了。
在车上,她用湿巾擦去脸上横七竖八的泪痕,然后拿出随身的粉饼唇膏。她平时都是素颜,不过女人嘛,身边这些东西少不了,她不是要化得多美多媚,但至少不能灰头土脸地去见人。
哪怕是见那个危险人物。灰头土脸的她或许会让他索然无味;但是她恐怕也将因此达不到目的。
而当她站在言楚轩面前的时候,无疑他是很吃惊的,因为他根本没料到她真的会来。
岑宇桐走进苑会所言楚轩的专属空间时,同样也吃了一惊。与刚才在“红场”邪魅的狐狸样子不同,言楚轩此刻随意地穿了一件休闲t,并且竟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半干的他看上去有几分干净澄澈,令她想起李凤轩。
是平常时候的李”代》时,他们都是有化妆的,哪怕化得再自然,那也是化妆过的、并非日常的形象。
看到这样的言楚轩,岑宇桐就能理解,为什么于震一点都不会把小言公子top楚轩联想起来了:一则他根本不关心那个选秀节目,他甚至都不记得李凤轩有个cp叫楚轩;二来戴着眼镜的言楚轩跟电视上那个一闪即逝的男孩子确实差别挺大,于震本来就有点脸盲,他不是也没有认出来几年前就见过的岑宇桐么?
言楚轩的吃惊也就一瞬间,下一秒,他已经窝在沙发里、翘起了脚,有金丝眼镜的阻隔,他狐狸眼睛里的媚态收敛了许多,但是他的肢体语言又是另外一种妖娆。
懒洋洋地随手放下黑胶唱机的唱针,《ow》。
岑宇桐头微侧的表情告诉他,她听过这首歌,并且知道它在唱什么。这是收录在nick-cave专辑《谋杀情歌》中的一首,《谋杀情歌》里的每一首都是一个故事,都是一个与死亡与爱情有关的故事,悲伤阴暗却又华丽美感,极为震慑人心的哥特式作品。
《ow》也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男人来到女子的房间,他对她一见钟情,她在他怀里颤抖;他问她是否愿意同她去到河边看那野玫瑰,她说好;他将野玫瑰指给她看,她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眼是他手中的石头;他俯下身子,将一枝玫瑰置于她唇齿之间——“一切美丽终将死亡”,歌者这样唱。
所有这些,都好像是今天晚上的注脚。
岑宇桐静静站着,等那首歌唱完;言楚轩亦半眯着眼,不知道到底是在听歌还是在瞄她。
歌总是会结束,他们总归要摊开来说。岑宇桐先开的口:“你让我来,现在我人在这里,我想听听,你要如何不让我失望。”
言楚轩调低了唱机的音量,吃吃地笑:“只要你不让我失望,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
岑宇桐皱了皱眉头:“你要我怎么做。”
“我以为你既然来了,就应该很清楚我要你怎么做。”
岑宇桐道:“我和你不熟,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言楚轩站起身走到桌边,大笔一挥写了张支票,示威式地在岑宇桐面前晃了晃:“一百万,这个价位堪比当红女明星了,你要不要算一算夏沐声缺多少钱,折算折算得陪我多少夜?”他的眼神轻浮,好似岑宇桐就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岑宇桐气得浑身发抖,他真的把她当成那种女人吗?也许是,也许不止。她感觉他除了想要她投怀送抱之外,更是想要羞辱她。
他言家大少爷不可能缺女人,不可能缺漂亮的、任何他想要尝试的女人,他的女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她岑宇桐强!他想玩,也不该是这种玩法!她和他不熟,他为什么要羞辱她?岑宇桐想破头也想不起自己在何时何地得罪过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