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杨可可寻一个死法,自然不是随意寻的。天灵说了,要让她绝无生机,也不是随便说的。
杨可可出现在一片荒芜的战场之中,满地黄沙堆积,她立于此地,当属土。那他……就让杨可可怎么来的,便让她怎么走。这女子是异星,毕竟不能小瞧。随便的死法,恐怕还会有什么变数。
想着,他眸光渐渐生冷。
所以,就等天亮了。
“天灵大爷,你不困的吗?”
“你抬着头一晚上了,不怕得颈椎病吗?”
“还有,那门槛太膈着屁股了,要不你到我边上坐一会儿?”
……
天灵原本是要休息的,但是杨可可也不知是不是休息了一阵又来了精神,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拒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便不出公母。天灵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就不能闭嘴吗?”
“不能,太闲。”杨可可摊摊手,说道。
天灵皱着眉,说:“再说小心我把你舌头拔了!”
“那我言语攻击不了你了,我就用身体攻击你!”杨可可无所畏惧地继续。
“不怕我连你胳膊腿脚一起卸掉?”天灵恶狠狠地继续。
杨可可摊手:“反正都要死了,被分尸也没什么。”
说实话,天灵是很想将这家伙分尸。不过……他杀人一贯指挥别人,实在不喜欢自己的手上见血。
见天灵不说话,杨可可更加肆无忌惮:“我要喝水。”
天灵不说话,她继续。
“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最后,天灵向她扔来一个水壶。
杨可可咧嘴一笑,立即喝了起来。
她实在太渴了,嗓子也哑得厉害,需要水来滋补。
一壶水,很快就见底了。
杨可可没了水喝,又开始在天灵耳边念叨。
“好无聊啊……”
“干嘛杀我要等白天啊……赶紧现在就把我埋了吧……”
“挖坑啊,赶紧的!”
……
天灵被杨可可吵得不耐烦,一根权杖打向她,怒道:“自己挖坑去!”
天灵的权杖来得极快,杨可可根本没法躲。她受了一棍,扁着嘴哼了一声,却还是乖巧地拿着屋里的铁锹去门口挖坑了。
自己的耳边总算安静了下来,天灵这才平静了心情。
而在门口挖坑的杨可可,背对着天灵嘴角一抿。
她要的,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既然自己要跳,不是要给自己挖个舒服的型号吗?
虽然出了屋,她也不会跑。
因为她知道,就算跑,她也跑不掉,还不如乖乖地为自己铺下后路呢。
*
崔应龙说自己有办法找到天灵,其实也只是孤注一掷。
天灵这人可恶,但也有自己的讲究。他对黑夜有一种奇怪的执念,所以在军中当军师从来没有安排过夜袭。就此,崔应龙笃定,天灵一定在城外不远的地方。杨可可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了,所以天灵应该不会晚上杀她。这样看来,在天亮之前,杨可可应该都是安全的。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段时间找到天灵。
而他说的方法就是……
一只白鸽。
据崔应龙说,这只鸽子原先是天灵养的,但后来被他要了来,便一直跟着他了。他之所以能知道天灵来了汴梁,就是因为这只鸽子。天灵毕竟不是善类,所以崔应龙时不时就会让这只鸽子飞回天灵所在处,然后随意叼来当地特有物,让他知道对方在哪。
这一次,崔应龙就给鸽子又发布了任务。
但他并没有闲着,而是带着杨家将兵分几路,在城外搜捕。
虽然不知天灵在哪,但离得近些,早些赶到也是好的。
崔应龙立在城墙高处,俯瞰这一片江山。
他只身一人,略显孤独。但是谁都不忍心上前去打扰这片宁静,仿佛他就该属于孤独。仙人嘛,不都是形单影只嘛。
“四哥,崔师傅为什么会与天灵认识?”这事其实杨六郎一早就想问了,但当时首要解决潘影的问题所以他暂且放放,但此时看到此情此景,实在忍不住问道。“而且……好像还很熟悉?”不然怎么送鸽子?而且还知道对方的习惯什么的?
杨四郎心中仍然挂念杨可可,但杨六郎既然如此问了,他也不多做隐瞒,回道:“师傅的武功是与外公学的,但是五行八卦占卜之术,却是与玄机老人学的。”顿了顿,他继续,“那玄机老人,是天灵的师兄。”
杨六郎额头神经一跳:“也就是说,其实天灵和崔师傅算是同门?”
杨四郎点头:“是,算起来,我是应该叫天灵一声师叔公的。”稍稍停顿,他又继续,“师傅与天灵也原本交好过,但后来因为天灵作恶太多,被逐出师门。”
“而告发天灵的人,就是师傅。”
杨六郎微微颔首:“崔师傅这是做好事。”
“师傅其实是想天灵回头是岸的,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反而因为此事与其绝交,记恨上了他。”杨四郎缓缓说着,最终叹了口气。
潘豹在一边听着,忍不住开口:“都是一个门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杨六郎无奈地笑笑,转而将注意力移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杨七郎。
虽然杨七郎一直跟着,但是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杨六郎缓缓走近杨七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地说了一句:“会没事的。”
杨七郎没有看他,也没有出声,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