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一旦形成,就在心里生根发了芽,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回到睿王府,崔凌依没了心情去花园之中,径直回了房。
抱着双膝坐在**上,崔凌依只觉得心乱如麻。她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自己应该怎样生活,也不知道自己会离开多久,她不舍得,却不得不舍得。
或许,这就是命。
天渐渐暗了下来,屋外传来苏毓的声音,紧接着房门便被推了开。
看着崔凌依这副模样,苏毓笑了笑道:“怎么了?看样子似乎心情不太好啊,闷闷不乐的,能说说吗?”
看着苏毓脸上的笑容,崔凌依只觉得心里很是难受。不管有多么大的压力,苏毓总是很努力地隐藏着,不让崔凌依看出来,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微笑的模样,甚至还和她斗嘴逗她笑。这样的苏毓让崔凌依觉得心酸,他以为她看不出来,但是他眉宇间的忧愁却泄露了他的内心。
这样的苏毓崔凌依是不喜欢的,她喜欢的是完全真实的苏毓,不会强颜欢笑,愿意和自己分享一切的酸甜苦辣,不会把一切都留给自己承受。
或许,这一切等自己离开之后就会好了吧,至少他不会再装作开心,也不会再牵挂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抵御齐王的人。
崔凌依摇了摇头,笑道:“哪里有闷闷不乐的?不过是天这么冷,而你还没有回来陪我,有些生气罢了。”
“是吗?听豆蔻说今天你又被崔北鹤叫过去了,他又为难你了对吗?”走到崔凌依面前坐下,苏毓柔声道。
“没有,只是说了我几句罢了。”崔凌依别过头,道。
苏毓将崔凌依的头强行转了过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要一去崔北鹤那里,回来之后就会在脸上抹上脂粉,你本就不是喜欢浓妆艳抹的人,用这样的办法来遮脸上的伤痕,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轻轻触摸了一下崔凌依的脸,苏毓眼中满是心疼。
“其实真的没关系,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的,我不怪他。”崔凌依强行露出笑脸,看着苏毓道。
苏毓叹了口气,摸了摸崔凌依的脑袋,道:“根据最新消息,大军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抵达京城了,也许时间会提前。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夜长梦多,过不了多久,这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半个月吗?”崔凌依皱了皱眉,眼神突然变得迷茫了起来,“也快了啊,也好,确实夜长梦多。”
“凌依,你说,齐王他们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要将时间定到两个月之后?”
听见苏毓的话,崔凌依突然愣了愣。如果连苏毓都开始怀疑这一点了的话,也许事情真的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或许不是自己想多了,齐王他们,大概还有别的计划。这么一来,胜算便又大大减小了吧?
崔凌依摇摇头,突然有些担心了起来,道:“阿毓,等大军一到,你们就尽快逼齐王发兵,我真的担心事情会越来越糟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愿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苏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想了,既然已经回家了,我也该放松放松了。凌依,你别害怕,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不怕。”崔凌依笑着摇摇头,道,“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毕竟邪不胜正。”
“有了你的鼓励,我相信咱们一定会相安无事的。”将崔凌依轻轻搂进怀中,苏毓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说给崔凌依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阿毓。”
“嗯?”
“如果我们赢了,你可不可以给皇上说说,放过我的父亲?”
苏毓放开崔凌依,皱眉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在维护他?凌依,你不记得所有的事了没关系,你的性格变了也没关系,但是你不傻啊,还是要学古人的以德报怨?”
“不是,只是……他终究都是我的父亲,不管你们如何处置他,我都希望你们能放他一条生路。”
“我可以放他生路,但父皇未必可以,这江山还是要父皇做决定的。况且,你觉得我们肯放过他,他就肯放过我们吗?”苏毓越说越气,想起之前崔凌依与崔北鹤之间的种种,他就想将崔凌依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浆糊。
看苏毓生气了,崔凌依也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苏毓的固执,除非他自己说服自己,否则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他的。
“阿毓,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想,我就随便说说罢了。你别分心,用尽全力去对付他们吧,毕竟我也看不得你受伤害。”
苏毓捧过崔凌依的脸,满是心疼:“凌依,你以前那么爱我,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又重新爱了我一次,还是仅仅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不管怎么样,你始终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我自己不得好死,我也会想尽办法护你周全。”
“我知道。”崔凌依不能说自己是了他还是怎样,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对苏毓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以前的牵扯,也因为他对自己的呵护,是牵挂,是依赖,也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但是她也不明白。
这次的离开崔凌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也许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如果他们败了,她便离开,如果他们胜了,她便回来。她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就算崔北鹤真的死了,她也不会怪任何人,毕竟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