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潮湿的洞穴一直小跑至出口,白蔹心跳得快极了,小白还在前面领路,而他却不禁迟疑起来,前面的地方很是陌生,拐过粗硕树干,一处开阔的湖岸印入眼帘。
这里……是昨夜他看到的那个地方……
有个人在这里伫立,挺着孤直的脊背,像是永不倒塌的山峰。
小白停在湖边左右抽动着鼻尖,它知道是昨晚睡在白蔹身边的男人拿走了东西,只是这个地方关于那个男人的气息很凌乱,并且断断续续,它感到非常疑惑,就只好领着白蔹顺着湖水的边缘一直往前走。
白蔹愣愣地喊了一声,“小白,等等……”他脚下跑了两步,然而话音未落,湖水中心忽然涌动起来,一圈一圈的波浪荡漾开,扑在细软的湖岸沙石上。
白蔹转头好奇地看去,只见就在他不远处的及膝深的水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着玄色华衣,明明从水中走出,身上却保持着异样的干燥,黑发一丝不乱地垂落胸口,可是腰间却系着手腕粗的锁链,长长的埋入水中。
“啊!”白蔹想起来了,是昨晚上那个!他又仔细看了看不远处男人的相貌,待到温熙的阳光勾勒出男人刀削斧劈的轮廓。
不知为何,他的胸口忽然痛了一下。
白蔹愣住了。
还在一旁寻找线索的小白已经趁着那人眼神一丝未落在自己身上,赶忙散成点点光斑消失在原地。
“小草……”殷寒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够那么快就与白蔹见上一面,他怔怔地出声,同时想到尹南语会让白蔹与他见面只可能是因为……
殷寒亭的眼眸中不由地流露出一丝沉痛,白蔹是不是来和他说告别的,在昨日他告知腾蛇自己不会离开以后……
因为腾蛇的转答不管用,所以小草亲自来了……
殷寒亭的嘴角泛出苦笑。
只可惜,出乎殷寒亭意料,白蔹在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上前质问或是乞求,反倒噔噔噔倒退几步,很快一脸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小黑好像说过,如果被这个人抓住的话,会被吃掉的!!!
殷寒亭忍不住踏步向前,可是白蔹却忽然叫了起来,“不……不要……吃!”他话还未说完,已经很敏捷地转头跑了。
若是让他逃走,他们再见是否会变得茫茫无期?
殷寒亭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般的扑上前,他怕抓不住白蔹,还顺势抽出腕子上系着的龙筋扫了出去。
果不其然,他腰上的锁链牢牢困死了他的脚步,只有那条短细的龙筋瞬间拉长化作绳索,一下绕在白蔹脚踝上。
逃跑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被逮住了……
白蔹:“=口=!!!”
白蔹身子朝前倾斜着,一条腿还能动,却迈不出去,另一条腿则被收紧的绳索一点一点拖回,这样身体不平衡,他很快摔在了地上,就要被吃掉了!
白蔹伸出双手,拼命扒住一块石头。
“小草!”殷寒亭没想过要这样逼他,他不明白,既然都已经相见,为何还要逃走?
“呜……”白蔹紧紧闭着眼,他隐隐约约知道后面拽着他的这人是在喊他,可是他真的很害怕,他不要像是鱼一样被一口一口吃掉!
殷寒亭见白蔹不仅没有放弃离开,反倒越发努力地挣扎起来,他顿时只得再次收紧绳索。
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
白蔹咬着牙,忽然嘭的一声在异常执着的情况化成了小狐狸的形态,只是就在它使出吃奶的劲儿打算狂奔而走的时候,它发现,它的后爪上还是依然紧紧束缚着那条柔韧的白绳。
浅色的外衫落在湖岸上。
因为小狐狸身体很轻,白绳一缩,它会快就往后一弹,刚好连里衣带亵裤让殷寒亭兜个正着。
“嗷——!”小狐狸被抓住的瞬间,吓得身体一抖,小眼泪夺眶而出。
殷寒亭抱着它,以为它是被刚才整个身体飞起来的那一下给吓着了,赶忙安抚道:“别怕,没事……别怕……”
小狐狸被里衣困着,四爪伸展不开,团团地缩在一起,像是从脑袋往下都被包扎了起来,独独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脑袋伸不出来又缩不回去,整个都不好了,殷寒亭把它收进怀里,伸出手摸了摸。
小狐狸还以为自己就要被吃掉,登时嗷嗷叫起来,眼泪泛边不说,身体还不住地抽噎着,打嗝,被吓得可惨。
殷寒亭简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小草被他生生吓到哭,他也有些懵,只好将小毛团子按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小狐狸:“呜呜呜……”
殷寒亭抬眼望了望远处的蛇窟,不见尹南语的身影,也暂时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小草现在的态度很是奇怪,殷寒亭猜测小草是否是自己无意间跑出来的,依照尹南语狡诈多疑的性格,应该也不太可能放任小草来见他才对——既然这样,他就不可能再让它回去。
“小草。”殷寒亭直起身,一只手撑在小狐狸软乎乎的屁股下面,这样它就能坐得舒服一些,“不要和腾蛇在一起,他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小狐狸左右转着脑袋,双颊鼓鼓,小眼睛湿漉漉的,还在软手软脚地挣动。
殷寒亭沉下眼眸,他把小狐狸身上的里衣系上疙瘩,这样小毛团就真的被他牢牢收在了衣服做成的兜里。
他身上还栓着锁链,想要在此刻带走小草,就必须把锁链挣断,他体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