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新的牺牲者出现了。这对于而言显然不是个好消息,黑发英灵的脸色一时间顿时难看了起来,只因他又想到了那天早上墨绿色长发少女面无表情将遥控器丢给他时说的话:不用向我道歉;如果你真的想道歉,应该去找这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以及那些已经或者即将遭到毒手的孩子。
“已经或者即将遭到毒手的孩子”……想到工房里的那些所谓的艺术品只能苦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那种人,从能力到宝具都透着一股子邪气,那些落入他手的孩子还能有什么下场?他的说话还真是委婉。
“如果你现在是在心里责备自己的话,那大可不必。”
仿佛是看穿了此时心中所想,少女侧过头,将视线对上了男人隐忍自责的双目,“你也好,ide也好,he甚至beseke,以及那天在场所有的,谁都有机会杀死吧?那天早上的话不过是我的一时气话。”
“但是在那个时候,公主您拼上性命为我制造了机会……”
虽然其他人也有机会杀死阻止后来这一系列的悲剧,但他却是距离这个机会最近的人。是他的犹豫毁掉了那些年轻稚嫩的生命这么认为。
这幅忧郁后悔的表情几乎是一刹那就让由依想起了沢田纲吉,而作为一个性格恶劣不输给白兰的竞争对手,少女对于这样自责表情都有一种狠狠击碎它的冲动——除非它出现在尤尼或者十束的脸上。
“怎么,难道说你觉得在那个时候你是唯一有可能击败的存在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这个了吧?”
伸出手,站在面前的墨绿色长发少女眯着眼睛,一边缓缓举起了自己铭刻着三道火炎形状的令咒的右手,一边死死地盯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是我啊。”
“选择放弃而临时将sabe的作为目标的是我,明明只要我解放长光就可以击杀但却想拿他试探你底线的人也是我,在那一瞬间看出了你的犹豫却因为吝惜一枚令咒没有对你强制执行的也是我……”
闭了闭眼睛,由依站起身走近了枪兵,深蓝色的眼眸映出了男人愕然的面容,她顿了顿,“以及故意转移责任,将自己任性无能的后果甩锅给你的魂淡,也是我。”
“我的御主,请别……”
听到少女这样直白而讽刺地说着自己的不是,忠诚而自责的英灵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单膝跪下,低着头想要说什么,却被少女再次打断。
“如果知道活着离开的后果居然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会一剑把它斩成骨头渣子的吧……不过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你也一样。”
单手按在了枪兵的肩膀之上,由依弯下腰凑近了男人的面庞:“所以,请不要责备自己了如果有什么指责和疑问也请对我说吧;就像ide说的那样,请不要让我成为孤独的君主,好吗?”
有些怔忡地看着少女深蓝色诚恳的双瞳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自己刚刚被召唤时在密鲁菲奥雷听到了一句话——所谓大空,不仅仅是指各家族首领的火炎属性,更多时候指的,就是首领本人。
虽然从未说出口,虽然一直以来都无比准确地履行着“首领”这个职责的义务,但是却可以感觉到这个少女始终认为着自己并不适合成为“首领”。
但是,就在刚刚她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起却突然对圣杯生出一种莫名奇异的感激之情——而这份感激之情,足以支撑着他在接下来无论多么惨烈多么绝望的战争里,都坚定无畏地走到最后,并且无论结果,都心怀感激。
【想要再一次,完完全全地效忠一位真正的主君。】
这是男人寄托于圣杯的愿望,无关得失,卑微得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但这就是他的心愿。
能够遇到这样一位,真是太好了呢心里这样想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少女的手,以骑士最高的礼节单膝下跪,亲吻了少女的手背。
“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之孙,在此立下禁制……”
(三)
“呐ide,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由依……真田小姐是黑手党了吗?”
沿着未远川长长的河岸走着,韦伯的身后,是将双手放在脑后,一脸惬意散着步的红发大汉,全然没有半点战场归来的紧张感,ide给韦伯的感觉,仿佛也仅仅是一个吃饱喝足闲散出门的中年大叔……虽然肌肉有点多。
“嗯……硬要说的话,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丫头简直强得不像是人类吧。”
摸了摸下巴上粗糙的胡子,ide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倒是真像流在血液里似得。问这个做什么,小鬼?”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微微噎了一下,到底是刚刚建立的同盟关系,韦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sabe的代理说的,是真的吗?”
“……莫非啊小鬼,你是在害怕的吗?”
“笨、笨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然而恰恰是少年这涨红了脸条件反射的反驳,证实了ide的猜测,红发大汉叹了口气,放下双臂停下了脚步。
“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呢?朕的哟。”
ide深棕色明亮的眼瞳中染着韦伯少年所看不懂的光彩,有些不安地瑟缩了一下,少年没有说话。ide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