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鬼严城五助那种人……就算是她杀的,她也从未准备要为此付出一丝一毫的代价。
(二)
朽木苍纯的队葬仪式,最终还是在六番队举行的——毕竟,虽然他最初是想要成为朽木家的家主而选择成为了死神、并且进入瀞灵廷的,但是最后的最后,他低低地轻轻作为六番队的副队长,为了保护部下而死去的。
原本素灰色圆圆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已经肿成了两个核桃。站在银岭的身后,朽木白哉无声地垂着头,默然地看着各个番队队长和副队长率先赶来,和自己的父亲道别;只是,当十番队的队长按礼仪问候结束之后,他却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在直接听到了十二番队曳舟桐生队长和祖父大人的对话之后,一瞬间有些复杂地抿了抿唇角。一时间,竟也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的成分更多一些,还是失望生气的成分更多——
“小由依的话,今天是来不了的,白哉小弟。”
或许是从方才开始,同为四大贵族的夜一就一直在和朽木银岭说些什么的缘故,白哉在看到曳舟桐生和猿柿日世里时神色间的异样便被紫发金眸的女子抓了个正着——破天荒地没有用调侃的语气,眼看黑发少年脸上一瞬间闪过的负面情绪,夜一顿了顿,扫了一眼身侧的朽木银岭:“她现在,大概已经被四十六室带走了吧。”
“四、四十六室?你说的是那个中央——罪名呢?!”
“非战时在瀞灵廷内部解放斩魄刀、并且杀害同一番队的队员……那个杀死了吉田队长的家伙……”
“吉田队长被杀的事情,白哉小弟你知道的吧?”
尽管到目前为止,在夜一看来十一番队的事情还算在掌控之中,冷血一点地说,吉田弥生被杀这种情况她也曾经考虑过,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吉田弥生的死,居然会与朽木苍纯的死同时发生,再加上从真田的角度来看,这两者几乎都于自己有关……
……棘手的不是四十六室,而是那个丫头本身啊。以她平时的脾气看来,不服气就是不服气,完全就是个爆竹……要是对着四十六室说出什么话来,就算因为十一番队的传统不可能由瀞灵廷处死她,但是关押个几千年或者找个借口丢去蛆虫之巢——
只要一想到这里,夜一就有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更何况,还有她那一旦被曝光绝对会被认为是尸魂界威胁的斩魄刀能力……
现如今,也就只有期望碎蜂可以把自己的话带到、而那个丫头,也还能听得进去了……
“——喂喂,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绝情了啊,明明四枫院队长都说到了那个份儿上,不过你看上去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呢,十束君。”
一只手抬起,轻轻抓了抓后脑上的头发,京乐春水用压低了边缘的斗笠做遮挡,极其细微地瞥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后、因为担心某个被中央四十六室带走,今天之内第三次被瀞灵廷的门槛绊倒的麻花辫眼镜少女,“莉莎酱虽然嘴里没说,但她今天走神的次数简直比过去六七年的加起来都要多哦……比方说——举个例子的话,出来的时候居然连一本杂志都没带啊……”
“……您这个标准……”
有些无奈地放缓了脚步,金发青年无语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想……只是这样的情况,由依她,并不需要我们担心吧。”
“哦呀?”
“杀死前一任的队长然后理所当然地夺去他的一切,职位、部下和威信——那么多位剑八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四十六室可以改变的话,早就阻止了不是吗?倘若四十六室硬要审问的话,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一件事情……”
(三)
“——真田由依!”
苍老的声音带着有些忍耐不住的恼怒,在这黑暗的审讯室里回荡着,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在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几乎可以想象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在那一刻是以怎样的纹路扭曲着的。
“无用的话不必多说!我等传你来是问话的,除了回答之外不准多言一句——”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不等老者继续斥骂、把火气全然发泄出来,被白色的杀气石紧紧铐住的少女就以一种相当愧疚且诚恳的语气接下了老者的话头——差一点要咬到舌头,但是面前罩着白底黑字大写数字的男人还是忍了下去,从由依的角度,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我早就说过……流魂街的贱民……”这样断断续续的词句。
大概又是类似于“我早就说过不应该让那些不知礼数粗鲁无状……的流魂街贱民加入死神”之类的话吧?不过很可惜的是,虽然贵族天生灵力比较强,但是能够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也不多,反倒是在流魂街长大的野孩子们,战斗起来更加在行一些。
——谁叫死神本来就不是什么高贵典雅的职业呢?如果不是眼下情况特殊,由依还真想再加一句“没有了我们这些低贱粗鲁的死神,我看你们中央四十六室还高不高贵的起来……除非你们觉得虚比我们更加温文尔雅一下”类似的话。
“……那么,根据你之前的陈述,真田由依……你声称你自己并不是为了个人恩怨而杀死鬼严城五助的?”
“是。”
“你不是为了吉田弥生而杀死队友的吗?”
“怎么会……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