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田老汉还是替二房掏了钱,而老三田家财也从镇上搞了二十五两银子,算是补上了自己的人头。里正临走前,被何氏喊住了。
不是何氏想出来,只是妹子李青暖死活让她送出来二十三两银子,说是替她不知生死的男人顶人头。
李青暖不是大方,她只是不相信那个男人真死了,但凡有一天没瞧见他的尸首,她就不能让自家男人被诟病成了官家追讨的逃兵。
兵役的事儿算是消停了,张氏也因为打坏了小张氏,自己在正屋窝了好几天。而田老汉更是带了田家成去邻村张家要了好几回银子,最后惹恼了张家小辈,那小辈直接找了几个后生,堵在俩人回去的小道儿上,闷头揍了他们一顿。
这下别说是要钱了,直接就结了仇怨。
小张氏的日子最近是很滋润的,自从那天小产风波后,她不仅不用伺候婆婆了,三天两头的自家男人还会买些肉回来。公公也会给二房些大子儿,让自己养身子用。
正屋里,田老汉用脚踹了踹在炕里头要死要活装病的张氏,唠叨起了分家的事儿。老大没了,就留了个病怏怏还揣着个娃的媳妇,偏偏那李青暖还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现在抓药都得正房拿钱。而且当时老大家媳妇犯蠢,还借了李青山家二十几两银子说是顶人头。加上他们成亲时候,似乎还欠了外债,要是不分家,这些钱可都得家里出。
二房那可是跟他们动了刀子,说不准哪天就会再来一出,那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们可没底儿说理去。而且前儿个,老二可是黑着脸来要了一次钱,直接把明子送去镇上的私塾了,一年八/九十钱银子,加上给夫子的供奉,那可也得不少呢。这么下去,自个的老底儿还不得被老二家的掏空了?
张氏一听要分家,也不装了,一咕噜的爬起来瞪着田老汉点头。大房的废物她是不想养了,二房虽然是亲儿子,也架不住她要保命啊。老三还没成家,倒是用不着分。老四那是入赘出去的,不用自己负担,而且她可还指望老四旺儿继承那财主家的家产嘞。
说着容易做着难,现在不是老的要松口分家,而是二房小张氏打死不分。只要张氏敢提分家,她就敢抱着肚子坐在门口哭嚎她可怜的孩子。次数多了,田老叔也暗地里来找了自家不省心的弟弟两趟,话里话外都是说,他们再闹下去,就要开祠堂了。
虽说一堆子糟心烂肺的事儿被压下去了,可张氏这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儿出不来。她到现在都想不通,咋地向来在家里横行霸道的自己,怎么会活得像现在这么憋屈?田老汉时不时吵骂几句,老二家媳妇也三天两头的拿捏着身子不好不干活。这喂猪喂鸡甚至灶房的活儿,都得她一个老婆子干!
田家宅子里,难得的安生下来。这前后没用了半月的时间,居然让恶婆婆跟刁媳妇扭转了地位。
半个月的时间,李青暖的身子也稳妥了,加上有何氏细心的照料,她倒是能下地溜达了。这个时候,也传回来,说李青山回了镇上,直接去临县官家的义庄了。
也就是这么个时间差,算下来不过两日的功夫,李青暖屋里又出事儿了。而这次,彻底让她陷入了疯鸷,同时也让整个田家被阴云覆盖。
就在刚刚,田家财趁着院儿里没人,偷偷摸进了东屋,也不知他说了啥做了啥,直接让惊醒的李青暖摸出剪刀捅了命/根子。一声惨叫惊动了田老汉跟张氏,可俩人还没回过味儿来,就看到满身是血的田家财从东屋爬出来。而后边的李青暖手里攥着带血的剪刀,状似魔怔的往他身上刺。许是怕搞出人命,李青暖扔掉剪刀,从门后头摸出一把扫帚劈头盖脸的抽在田家财后脑勺跟后背上。
“欺辱大嫂,你也不怕遭罪,今儿我就打死你个畜生!就算拉去见官,这侮辱大嫂的罪名也是打死不论的......”一句句要命的话自李青暖嘴里冒出,阴森可怖。
张氏尖叫一声,扑到东屋门前,对着李青暖就要打挠,却不想直接被李青暖一扫帚抽倒在门槛上。
小张氏透着窗户,看着院里血腥的一幕,然后变/态的嘿嘿发笑,活该这作死的张氏。不过她也没想到李青暖没了汉子,居然会变得这么彪悍,遇见事儿就敢动刀子。
说起来欺辱大嫂的罪名,田家财还真是冤枉。他不过是因为借了酒场上二十多两银子,这会儿人家逼要的发了狠,他才想着从东屋弄些值钱的东西去。本来想着,大嫂是个寡/妇,身子又柔弱,定然不敢张扬,况且爹娘也不会给她撑腰的。谁知这老大家的发了疯,直接断了他的命/根子......
李青暖打累的,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儿,眼里全是同归于尽的魔怔,她抖着手指指着张氏跟田老汉,歇斯底里的大笑。
“天底下居然会有这种腌脏的人家,我家男人生死不明,你们就要让儿子欺辱我,难不成正把我当包子捏?”
路过的村民都探着身隔着篱笆往里面张望,听到李青暖的一番话,各个都嗔目结舌。在这小村儿里,人们可极为讲究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和传统。欺辱孤儿寡母的本来就被人不耻,更何况是在大哥尸骨未寒的时候欺辱大嫂?这种人,打死都不为过。
朱秀才恰好也在,看着受伤的田家财,他眼神明灭悄悄隐了身影。
有些刚从菜地回来的媳妇跟婶子,直接揉烂了菜篮子里的瓜菜,冲着田家财跟张氏就丢了过去。离家近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