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侯家分分钟被晋安王兄弟碾压而死。
少年本是晋安王的兄长,几人借由荆州官场腐败黑暗之事撕开了缺口,将一池浑浊不堪的污水澄清。更借机把左相门下不少人拔出,最后换上了自己的心腹。
案件办完了,两人也确认了田铁石是他们三弟的身份。可毕竟他们与田铁石自小不相交,生活方式与环境皆有不同。在认不认亲之事上,倒是有些犹豫。
而田铁石只当几人是恩人,也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那份亲昵跟忍让是从何而来。倒是李青暖心里隐隐有几分猜测。
因为心里有事儿,李青暖这几天养胎养的并不安稳。她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搅乱,更不想自家男人有什么高不可攀的身份,尤其是跟皇家高门有所牵扯。
虽然相信这个汉子心里只有自己,可她就是忍不住想以后若这个憨子被高门认回,他的家人会不会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小姐。会不会为了撑起高门家族的门面,拆散自家。
“媳妇,你怎么了?”送完货回到家的田铁石一撩门帘就瞧见自家媳妇抹眼泪,那眼眶红通通的看的他心酸极了。自家宝贝闺女也是,一个劲儿的抽着鼻子,见他回来,又要咧嘴哭。
如今作坊的生意已经有模有样,加上云家军买挂面跟豆豉的配方跟做法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如今田铁石夫妇可谓是潮河沟最有钱的财主老爷了。就连里正见了面,也得跟他们笑几声呢。
铁牛跟月娘成亲后,俩人就负责照看山前那个作坊的事儿。而嫂子何氏跟大哥也依着青暖的想法,管理起了个卖卤菜的小店铺。为了就近守着在镇上读书的大郎,大哥他们在拿到第一年的分红后就凑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
石大嫂跟刘大娘她们几个做工的,更是成了领头人,每个月拿了一两五银子的工钱,还管了不少来干活儿的媳妇。所以田铁石一直以为自家的日子是顺遂极了,直到今儿看到媳妇抹眼泪,他才慌了神。
“媳妇,你哪不舒服?”田铁石把人搂在怀里,另一只胳膊还抱过自家闺女。那急吼吼的模样,就差在原地打转转了。
可别是自己不在家,又有不长眼的来招惹了媳妇。田铁石细细想了近些日子自己的作为,见了村里没出嫁的姑娘,他可都是绕道走的。就连招人,除了招送货的汉子,其他的都是由石大嫂跟月娘管起来的。这肯定不会有钱芳芳那档子事儿了。
再说,自从被侯家坑了那一把,他就雇了好几个壮实后生,平日里没事儿就在门前晃荡一圈儿,防着那些不安好心的。近来也没听说,有啥不长眼的人来闹事儿啊。
李青暖趴在熟悉的怀里,嗅着这个男人散发的阳刚气息,眨了眨眼深呼吸一下,想要调节情绪。可感觉到这个憨子的焦急跟心疼,她眼里的泪珠就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媳妇......媳妇......”田铁石手忙脚乱的抚着媳妇的后背,只觉得心里堵的发疼。他最看不得媳妇不高兴,更别说这泪珠砸的他浑身撕拉撕拉的疼。
可他嘴拙,不会说哄人的话。平时还能蹦出几句讨好欢喜的话,可媳妇一哭,他就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嗝......”打了个哭嗝,李青暖也算是哭痛快了,凶狠狠的把眼泪擦在男人上身上。她真的害怕啊,怕这个男人成了陈世美,怕他离开。她本来就是个小女人,说不出那种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快活的话。
见媳妇止了哭,田铁石才下地倒了两碗热水,一碗喂给媳妇一碗递给闺女喝。等哄了闺女一抽一抽的睡着了,他才小心翼翼的哄了自家媳妇开口。
听了媳妇委委屈屈的诉说,他倒是笑了,“傻媳妇哎,我当时啥过不去的坎呢。这认亲的事儿,别说没有这回事儿,就算是有,难不成二十来年不见的人能抵了你亲?再说了,我觉得咱这小日子过得挺好,要换了地方,指不定我就过不快活了呢。”
自从有了闺女,田铁石算是想开了,素未谋面的爹娘对自己来说的确是陌生人,那感情还没大哥跟嫂子亲近呢。他早就不纠结这回事儿了,谁知道几乎快要被他忘了的事儿,又被媳妇记在了心里,还憋屈了这么久。
“我这辈子,就想着守着你跟娃好好过日子,等小球儿长大了,给她找个好婆家。至于别的,都没你们重要。”田铁石亲了亲媳妇的脸蛋,抱着人靠在炕被上,手还不断的跟媳妇肚子里的小人儿打招呼。
正沉浸在温馨和满足气氛里的夫妇俩都没察觉到,刚刚身着华服的少年负手站在屋门之前,听着里面男人小声的安慰声,跟女人嗔怪的撒娇声。随后又瞧瞧的离开,似乎他从未来过一般。
京城中,如今是风声鹤唳,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低压的灰沉气氛之中。先是九都衙门封锁了皇城各个出口,接着皇上让刚刚自荆州回朝的太子监国,随后太子皇叔宁王逼宫。
帝京之中,愁云惨淡,各大势力纷纷站队。风起云涌之际,几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在常服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京城。
未过半月,宁王伏诛。皇上下旨让位,又数十天,太子登基号大武。太上皇搬入行宫,除天下第一佞臣晋安王妃之父外,不再召见任何朝臣。
同时,潮河沟儿又出了一则新鲜事儿。一位京城大商看重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