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倒水整理好心情回来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吃药了。”她走到祝靖寒身边,祝靖寒随着她的声音转头,接过了她端来的水杯。
乔晚把药粒挤出来,然后放进祝靖寒的嘴里。
“多喝点水,早早睡,要是明天早上还不退烧我们就去医院吧。”其实乔晚说话都是哄着的。
难得祝靖寒点头配合。
“睡觉吧。”
他看起来很疲惫。
祝靖寒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我在等一个人。”
乔晚去脱他西服的手指顿住。
祝靖寒握住她的手。
“没事了,其实那个疯子是装的。”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其实只是不想乔晚再害怕。
屋门被敲响,乔晚心惊肉跳的。
现在一点动静都足以让她心跳飙高。
“我出去看看。”如果没猜错,他来了。
乔晚拉住他的手,而后摇头。
“没事,约好了的。”祝靖寒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抽出自己的手。
祝靖寒还是出去了,并给她关上了门。
乔晚跑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动静,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说吧,到底什么缘由让你装疯这么多年。”
据领路说,已经二十多年了。
“六年了,整整六年。”男子一笑,眼神中死灰复燃一般的亮起。
祝靖寒挑眉,沉默。
“六年前我儿子还活蹦乱跳的,若是现在活着也该十四岁了。”
男子说着便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
“六年?”祝靖寒第一次时间产生了分歧。
“这个村子什么传言都有,其实我装疯不过六年,现在这里哪里还有老人,都是一些新来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疯子自然知道领路跟他说的那些话,他躲在窗户边上都听见了。
“先别说别的,为何把我爱人骗上山,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祝靖寒眼神一凛,心里不舒服。
乔晚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要是他没找到她该怎么办。
男子似乎愧疚了一下,不过浑浊的眼睛也看不出来什么。
“我在镇口看见村里带路的带你们进来,说实话,我对外来人很有抵触。”他就是不想看到他们好,恰好乔晚过来问他有没有看到祝靖寒一行人。
他才直接给她引上了山。
“但是,我要是先就知道你是祝氏的老总,我死活也不会那么做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伤心,他叹了一口气。
“六年前,我家里接到了孩子受补助的通知,孩子能有机会上学,我如何能不开心。”男子抹了一把眼泪。
他哽咽出了声。
“但是,全镇那么多户贫困人口,几乎没人收到好心人的资助,钱都落在了那些当官的手里。”男子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悲伤。
他有孩子算很晚,所以外加疼爱这个孩子,有受教育的机会他肯定是要去争取的。
那天,他就带着人去镇里政府去闹事了。
要求给个说法。
可是接连一个星期都没收到答复,一开始开含糊其辞的,后来直接带人过来打人驱赶了。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他被打的半死不活住院的那天,他的孩子掉进河里了。
意外的淹死。
他当时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几乎崩溃。
可是就在两天后,邻居家的孩子说,他的儿子是和另外一个孩子争执被失手推进去的。
而那个孩子就是某政府高官的孩子。
他当时就去派出所报警,但是因为对方权大势大所以被压了下来。
“我的孩子就那么枉死了,他还那么小。”男子说道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所以他才装疯这么多年,在这里当疯子获取情报,他举报了好几个高官,可是唯独他孩子被孩子的那个高官和他的孩子却没事。(
这次资助人的出现,让他受到了一些刺激。
这件事情很值得祝靖寒深思,可是一码归一码,这次火把他也伤人了。
“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会帮助你,可是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伤人事件你得负责任。”不管是早上乔晚的事,还是被烧伤当地人的事情,他都要给个交代。
“你要相信我,我要是有半点假话,我就不得好死。”男子举起右手,显然情绪激动。
祝靖寒点了点头。
“那你相信我了?”男子老泪纵横,祝靖寒没点头也没摇头,事情需要调查,不能偏信一面之词。
“你先回去吧。”祝靖寒抿唇,那中年男子点头,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他相信,一个这么善良的男人,这么好心,一定不会不管他的。
祝靖寒转身回屋,开门的时候乔晚倚在门口闭着眼睛,睡得夯甜。
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快步的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
他凝视了一会她的样子,伸手摸兜,掏出一盒烟。
伸手抽出一支,拿出打火机点燃。
明黄色的火星随着他唇的动作一明一暗的。
他起身,离得乔晚和孩子远了一些。
他做慈善的这些年,从未想到钱会到不了真正需要人的手里。
俊朗的眉宇染上一抹清冷,这里是这样,那么他所捐助的别的地方呢?
祝靖寒打算回去彻底的查一下。
还有,明天他打算去看看他出钱筹建的学校。
他心里明白,很可能连学校都是空有虚名。
祝靖寒的面容越发的寒魄。
漆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让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