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垂下眼,“我是妖。”
“所以?”虞策困惑地问,“你保护我,对我好,是不是妖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朕是皇帝,朕说你是仙,谁敢说你是妖?”
虞策蛮横的语气让秦湛不由得失笑,“指鹿为马也不是这么个说法。”
虞策见他终于露出笑容,心情不由大好,转而拉起他的手,“好啦小蛇,别在外停留太久,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回宫吧。”
“我有名字,叫秦湛。”秦湛说,“你不能一直叫我小蛇,让别人听见了会有麻烦的。”
虞策不满地撇嘴,“你这名字太多人叫,我就喜欢叫小蛇,特别些才好。”
秦湛说不过他,只能由着虞策来。
回宫之后,已经是人形的秦湛自然不能再和虞策同住寝殿,虞策万分不愿意地另外赐了永和宫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让小蛇变成人是个错误。
——但事实上,这和之前也并没有多大差别,只是虞策从往常的一下朝就直奔寝殿改成了直奔永和宫而已。
在古代待久了,秦湛也就没有之前那样抵触,偶尔听听曲儿弹弹琴,权当是修身养性。
很快,皇宫里上到朝廷重臣下到扫地的宫女太监,都知道了皇帝从宫外接来一个神仙一样好看的人,据说还是位会些道法的修士。
于是众人无一不是扼腕叹息,这修士大概是刚刚从哪个圣地里出来,还不知道当朝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冲着白衣公子那相貌和皇帝那德行,傻子也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在听到这些愈演愈烈的传言后,莫蔺终于坐不住了,又去永和宫和秦湛见了一面。
然而这次会面并不怎么顺利,莫蔺还没说到正题上,外面就有太监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
祭司有权不拜人间帝王,所以莫蔺只是躬身行了一礼,秦湛则是压根就没有要行礼的自觉。虞策的视线扫过并排站着的二人,不咸不淡地说道,“怎么,祭司今天有兴致来走亲访友了?”
莫蔺的面色同样是波澜不惊,“臣和秦湛是多年的故友了,友人乔迁新居,自然应当来看看。”
虞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是么?朕看你们倒不像是只是‘友人’而已。”他在‘友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秦湛无力扶额,虞策这是又吃错药了?一进来就这么重的火药味。
听出虞策表现出的极为不正常的占.有欲,莫蔺本就漠然的神情变得越发冷肃,秦湛赶在新一轮唇枪舌剑之前打断了他们,“莫蔺,你应该还有事忙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早些回去休息。”
然而,哪怕是这样客套的逐客令在虞策听来都犹为刺耳,莫蔺走后,虞策的表情没有半分好转。
莫蔺瞒得严实,虞策不清楚他和秦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看得出来两人曾经在一起过——或许不是曾经,两人现在可能还是一对儿。
这个认知让虞策没来由地感到愤怒和焦躁,秦湛表现得一如往常,他没办法也不舍得对小蛇发火,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直到用晚膳时一个上菜的婢女偷偷瞄了秦湛一眼,名为虞策的火药桶才正式宣告爆炸。
秦湛吃鱼肉吃得好好的,虞策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扯过那个婢女将她的头按在桌上,随手抄起碗边的筷子就往她的眼睛扎去。
秦湛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拉住虞策的手臂,银筷堪堪停留在婢女眼睛上方一公分的地方,吓得她连哭都忘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虞策不住地发抖。
“虞策你做什么?!”秦湛皱眉低喊道,大力拉开他,虞策被力道带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秦湛的反应让他愈发恼怒起来。
秦湛揉了揉太阳穴,对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道,“你们都下去,把门关上。”
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虞策再无顾忌,双眼赤红地冲着秦湛嘶吼,“你为什么拦着我杀那个贱人?!”
秦湛一脸莫名,“她明明什么都没——”
“放屁!”虞策的愤怒值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看得秦湛心里一紧,虞策眼神阴鸷地向他逼近一步,“别以为朕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一个下贱的奴婢竟然敢勾引你,她若是自寻死路,那朕也不介意满足她一回!”
“还有莫蔺。小蛇,你最好转告他,如果下次再让朕看见他用那种令人作呕的恶心眼神看着你,就别怪朕开了这几百年来对祭司用死刑的先例!”
每说一句虞策就前进一步,迫人的压力让秦湛浑身紧绷,宽大衣袖下的右手隐隐泛出紫光,随时准备出手。
“虞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虞策说,紧咬着的牙根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颤,“我只知道,你不能和除了我以外的人亲近。小蛇,我不喜欢,也绝不允许。”
秦湛讥讽一笑,“可你控制不了那些,那取决于我,而不是你。”
“你是我的。”虞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固执地重复道,“小蛇,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虞策,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属于你,唯独我不可能。”秦湛淡淡道,右手从袖子中探出,蛟龙骨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上,“你知道你没有那个能力。”
“那你就杀了我,”虞策不管不顾地继续前进,“小蛇,杀了我。”
虞策失去理智一样的举动秦湛愕然地瞪大了眼,不得不把剑锋往下压以免真的伤到他。
“来,举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