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青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感受着这座城市最肤浅也是最美好的一面。
忽然前头一群人围在一起,闹哄哄不知在做什么。赵长青走到近前,便听到有人在议论。
“边疆不是挺平稳的吗,怎么突然要征兵了?”
“嗨!这叫有备无患。”
“你是在雍京,当然平稳了,你自己去边塞看看。匈奴人每过几个月就要在雁门关外叫嚣。现如今霍大将军也老了,青年一代的将领简直没几个拿得出手的。”说话的是个青年文士,虽然话不怎么好听,但确实也说得在理。
又有老者接过话来说道:“小子无知,只知道打,可知道守也是不易。你当匈奴人每天在雁门关外溜一圈马就回去了吗?”
那文士道:“可难道就这么一直坚守不出吗?我堂堂大燕,难道就这么一直被匈奴人欺负得连雁门关也不敢出吗?”
老者神色一黯,周围的人也都一阵沉默。
片刻后老者叹道:“自高祖以来,咱们大燕就一直是这样。想要打出雁门关去,何等不易……”
那文士朗然一笑,说道:“这世上虽有不易之事,却也怕有心之人。”他忽然昂然抬手,振臂一呼,“徐某不才,今日便弃笔从戎。待来日打出雁门关去,再请老先生边塞饮酒!”
徐曾琪这里对老者一拱手,然后就飒然向着城北征兵的校场而去。
他那一番话,也叫几个热血儿郎一番激动,立时也跟了去。
赵长青也听得心头一热,所谓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身为热血儿郎,谁都有金戈铁马的英雄梦。
此时赵长青又正正想要离开雍京,别无去处。投军赴北也不失为一个打算。
只是在这之前,还是想要想法子见赵长宜一面。若自己无声无息离开,只怕她会担心。
她,会担心吧?
赵长青叹了口气,遥望着远处那高大巍峨的宫阙。其兴许当初就该带着赵长宜远走高飞,何苦要来这雍京。
只是赵长宜心中一心记着赵氏冤案……如今赵氏终于平反,可赵长宜又得到了什么呢?明面上她依旧是秦姝玉府上的歌姬罢了。
念及赵长宜,赵长青便无心再逛下去了。
对于见面一事,思来想去,还是要请秦姝玉帮忙。只是现在,不知道她还肯不肯帮这个忙。
随在秦姝玉身边日久,赵长青看得明白,这位长公主殿下可是个喜欢广撒网的人。现在赵长宜虽然成了敏容华,但秦姝玉也不单单指望着她一个。要想让秦姝玉帮忙,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彼时华阳长公主府的宴会才刚刚开始不久,谢雪瑶对于桌上的酒器和菜肴都觉得十分新奇。宫中的用度都是有规格和章程的,但长公主府的这些东西却都十分新奇。便是她桌前这一樽小小的青牛挂角酒樽,便叫人咋舌不已。在看旁人的桌上,酒器也各有不同,显然是如此刻意安排的。
更让谢雪瑶惊艳的,自然是仙音苑的歌舞。自梁莺莺一亮嗓后,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宫中歌舞之盛,在于隆重盛大。而长公主府的歌舞却是一直以新美为先。仙音苑中编舞排歌,没有太多的限制。所以更能推成出新。
秦肃见谢雪瑶看得入神,便笑对秦姝玉道:“早闻长公主府上的仙音苑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雪瑶都已听得入神。”
秦姝玉自然为此得意,但眉梢一挑却是说道:“可见这还入不得世子的耳目。世子还有闲情同我在这里闲聊。”
“哪里,只是闻得之前仙音苑中还有一人,比之这位梁莺莺还要出众。”
秦姝玉笑了笑,抬目看着秦肃,说道:“世子远在梁州,对于雍京的事却这般了解……世子说的是当今的敏容华吧。她确实是我府里的人,只不过现在更是陛下的人。”
秦肃笑意不改地说道:“是,如今是敏容华了。我对雍京的事并不了解,我只是知道梁州的事而已。”
秦姝玉顿了一下,方才说道:“哦……差点儿忘了,赵长宜是梁州人士。”
秦姝玉在看秦肃的眼神便不再那么随和了,她觉得秦肃的话里像是还藏着另一番话。但此刻却不便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