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似乎倾尽了毕生的爱恋,他似乎堕入了爱情的深渊,他似乎已将那个柔柔的身子完全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
这一夜,他才知道这个世间有一种绝美的情愫叫心心相惜,有一种执着的爱恋叫生生世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缠绵叫相离相忘。
大桓雍和元年二月初八,收拾好行装的沐箫和一早便带着府上众人车马相接,往南篱门驶去。而这次,沐箫和将卫欣留于京中。而让季翔随自己回宁州。季翔已十几年未见沐侯爷,心里挂念的紧,这一次他希望自己能赶过去见他最后一面。所以,这一次他们选择走陆路快马回宁州。
出南篱门后,沐箫和让兰英与印心带着孩子乘坐一辆大马车。季翔带着荀伯也乘坐马车,沐府的侍卫及随从则骑马护送。唯独他自己一人骑着一匹白马落寞地跟在队伍后头。
无陵与东成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主子,满脸无奈和心疼。他二人常年跟随沐箫和东征北伐,对于他的心思再明白不过。
裴兰英与季翔的马车已走远,而他与无陵等人依旧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建康南篱门往南,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地与低伏的山峦,远远望去,一袭白衫的他如遗世独立般,孤独清冷,只是淡淡瞧一眼他。都感受到他周身那股伤感的气息。
然而,沐箫和却不只是伤感,而是心痛,“玥瑶….玥瑶…..”沐箫和心里喃喃的唤着,他都不知道这几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人已经浑浑噩噩,脑子里混乱不堪。谦和、温雅、风度翩翩已经不在,唯独….唯独不能想起那个人儿,不能听到那个名字……
“玥儿,还能见你一面吗?我的信你看到了吗?”沐箫和痴痴地望着那匹慢悠悠的马儿。自言自语道。
“容与说,一定会救你出宫,你会来宁州吗?玥儿…..我会在宁州等你…”
他的眼眸中已经无任何神彩,除了那抹深不见底的痛楚。除了那丝不堪凝望的落寞。
忽然,一声悲切的呼唤让他整个人瞬间鲜活了一般。
“箫和哥哥……”
沐箫和连忙转头,却发现一人一骑朝着他飞奔而来…..
那个纤弱而又摇晃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一刻,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终于来了…….
“玥瑶…….”沐箫和长鸣一声。快马奔腾过去。
从未单独骑马过的江梅此刻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她一钗刺于马股之上,那匹黑马便势如疾电般的飞驰。而她身后,三骑紧紧跟随,容与、九竹和岳华使出全身的力气,快速地追赶而去,焦急、担忧已是三人脸上唯一的神情。
能将三个武林高手甩于身后,此刻的江梅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突破的勇气,她只本能地想要见她的箫和哥哥一面。她死死地拉着那已经将她双手勒痛的缰绳,满脸的泪水已经在风中凌乱,瘦弱的身躯如一只飘忽不定的风筝在马背上摇晃。
“玥瑶,小心!”沐箫和惊吼道,他终于意识到江梅所面临的危险,她已经完全驾驭不了那马儿了。
“箫和哥哥……”明知自己身陷险境,可她依旧没有丝毫畏惧,她脸上反倒是洋溢着欣慰的笑容,昨夜她想方设法让萧墨珩放松了警惕,为的就是能逃出来。
幸亏,幸亏,来得及时,还能再看他一眼……
当江梅的黑马见到前方奔来一匹白马时,突然嗷叫一声:“嗷…….”
霎时,黑马的前蹄腾空跃起,“啊…..”江梅惊叫一声,那马儿已将她的身子甩飞。
“玥儿…….”
沐箫和瞳孔一缩,用力一蹬,马儿奔驰而过的瞬间,飞身跃去……..
在江梅将落地的瞬间,抱住了她,二人抱作一团,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渐渐稳住了身子。
沐箫和忙得把她搂在怀里,温柔道:“玥瑶,有没有伤着?”边问口中还喘着气。
江梅怔怔地望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时后边的三人终于跟了过来,见二人没有大碍,便放心地侯在一旁,并与无陵和东成告别。
沐箫和拂去她额间的发丝,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他的下颚抵住了她的发丝,咬紧着牙,抑制住那股想吻她的冲动,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一会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玥瑶,我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你…..”
江梅紧紧偎在他怀里,柔柔道:“我昨夜得知消息后,便想了法子逃了出来,箫和哥哥放心,我已让晓月楼的人前去宁州医治沐伯伯,他一定会等到你的!”
沐箫和一把揽住她的肩,定定地看着她:“玥瑶,跟我走….跟我回宁州!”语气坚定而又含着期望。
江梅哗的眼泪双流,“对不起,箫和哥哥,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若跟你走,便是害了沐家!”
“不!”沐箫和怒吼道,他脸色红胀,带着血丝的眼眸满是愤怒和不甘,“他有本事来宁州,我不怕他!”
江梅使劲地摇着头,哽咽不已,“箫和哥哥,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她抱紧他,抽泣了好一会,才擦干眼泪,仰着头,平静道:“箫和哥哥,你别生气,我如今出了宫,便脱离了他的掌心,我不会入宫的,你放心,你好好的回宁州去,待我与东方先生平定川蜀,我就来宁州找你!”
“真的?”沐箫和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