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皇帝不信她,她对这男人就已经冷了心了,现在反而觉得自己离着权倾后宫的太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就是挡她的路的。
“太医奴才已经叫人去请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高金立耐着性子又回了一遍。
“来!快扶皇上进去休息!”刘皇后道,咬牙就过去要帮忙搀扶皇帝,但却被跪在殿中的文馨公主几人给挡了路。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忽而有些为难的叫住了正在艰难往里面挪步的皇帝道:“皇上,这里的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皇帝不耐烦的回头看来。
刘皇后只想着殷绍的嘱托,刻意忽视掉他的不满,先发制人道:“怀王谋逆,其心可诛,这些人好像多多少少都和他有些干系的吧,臣妾也不敢擅自做主处理,这会儿太子也分不开身……还是得请皇上拿主意。”
他们既然平安回来了,虽然这殿中封锁了一切消息,但是显而易见是殷梁败了。
晋安郡主再不敢心存侥幸,立刻掐着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泪来,委屈又惶恐的叩首道:“皇后娘娘明鉴,我只是一时不察,冒犯了十一皇叔,至于怀王——他做了什么可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娘娘莫要冤枉了我。”
她倒是将这风向看的很准,说要回头,当机立断就转换了说辞。
皇帝这会儿还头大如斗,根本就没心力去思考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只满脸的不耐烦。
晋安郡主觉得这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刚想要乘胜追击,不想跪在那里半天一语不发的文馨公主却是突然开了口,面无表情道:“郡主保证你和怀王之间没有关系吗?那为什么明明是怀王叫人掳劫了我,郡主你却慧独具,一口咬定是宋四秀所为?而且当天一起去行宫的也就只有程大秀,南平公主和你我二人了。宋四秀被你咬住不放,南平公主又被你限制在了行宫里,后来程大秀就被打成了是宣王殿下还有宋四秀的同谋了。很明显,我的事情和她们这些人都没有关系了,那么现在最可疑的是谁?谁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并且还能用我的行踪做引子,精准无误的往其他人身上泼脏水?”
真要讲起道理来,其实文馨的口才一点也不弱。
晋安郡主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打击最大的人会是文馨,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僵硬。
她用一种不知道算是控诉还是威胁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文馨,一字一顿道:“文馨公主,我与你素无冤仇,你——”
“是素无冤仇吗?”文馨根本就不买账,仍是波澜不惊的继续道:“我听说私设牢狱关押我的地方就是以怀王殿下马首是瞻的京兆府,如果真是他叫人劫持的我,你还好意思说咱们素无冤仇?”
“可是——”晋安郡主已经有了狗急跳墙的趋势,大声道:“就算太子是从京兆府的地牢里找到你的,你又凭什么说是怀王关的你?更别说还非要把我扯进来了,难道是你亲眼见到是我和怀王做的吗?”
“何须亲眼看到?”文馨公主冷笑,“因为他有挟持我的动机啊!”
“什么动机?你这根本就是看怀王触怒了龙颜才趁火打劫的,你还想陷害我?就算真是怀王劫持了你,你又凭什么一口咬定我是和他一起的?”晋安郡主就只当殷梁劫了文馨公主是为了嫁祸宋楚兮和殷湛的。
但是这样的说辞拿到皇帝的面前来,能做证据吗?
文馨公主面上神情冷淡,仍是不卑不亢。
“你和怀王是不是一起的,回头问了怀王不就知道了?你急什么?”她不看皇帝,也不看其他的任何人,只是跪在那里,脊背笔直的看着正前方,字字清晰而果断的说道:“至于怀王——两年前贵国年关朝贺,我皇兄前来道贺,陛下大约是不知道,我皇兄走时,怀王殿下为示友好而送了他一份厚礼。”
“说什么厚礼?”这就是殷绍说的所谓秘密?刘皇后不由的眼睛一亮。
“他送了我皇兄一个美人儿!”文馨道,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漫过鲜明而嘲讽的一丝笑容。
她扭头看向了皇帝,盈盈笑道:“怀王殿下的**妃梅氏病了也快有两年没出门见人了吧?”
里通外敌?如果只是献美也就算了,可殷梁却还留着梅氏的名分,那分明是有朝一日还想着要将那女人再弄回来的。
他和即墨勋之间,这到底是在搅和一些什么?殷梁对梅氏有多**爱,皇帝十分清楚,连自己的爱妾都舍了——
那么,即墨勋许诺给他的好处就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晋安郡主闻言,已经彻底傻了眼。
“大胆!”皇帝却是瞬间暴怒,他面目狰狞的就朝文馨公主扑了去,但是殷述怕他加重伤势,赶紧给拦了。
文馨也不惧他,仍是心平气和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叫人前去彭泽核实此事再做决断也不迟。大概是我皇兄见色起意,不准备把怀王殿下的爱妾还给他了,所以怀王才掳了我来报复吧。”
说到最后,她居然是揶揄着笑了。
如果文馨所言属实,那么殷梁隐忍到了这般程度,足见他是真的野心勃勃,早就有心意图谋不轨了。
皇帝怒到了极致,此刻反而没了脾气,只是脚下再也走不动了,神色恍惚的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父皇?”殷述试着叫他。
“带下去,都带下去!”皇帝魂不守舍的摆摆手,随后又暴怒的大吼,“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