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没有和他们为敌的道理?”宋楚兮并不急躁,只不温不火的反问,只是话一出口,紧跟着她却又突然变脸,讽刺的冷笑了一声出来,字字铿然道:“可是我反而觉得我现在就是要灭了他整个三房都还嫌不够呢。”
她这话里面的戾气实在太重。
宋承柏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的死紧。
这期间,宋亚儒一直没有再说话,而宋楚兮说着,却突然毫无征兆的抬眸看向了他,冷冷道:“杀人偿命,既然二哥哥要指责我残暴不仁,那么叔父,现在当着二哥哥的面,你来告诉他,这些年间他宋亚青对到底我下了几次的杀手,而我又有没有回头找他算账的理由。”
宋承柏如遭雷击,闻言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霍的扭头看向了宋亚儒。
而这个时候,宋亚儒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明显心虚的表情。
“父亲?”几乎不用他再说什么,宋承柏就已经心里有数。
只是他很难相信,在他看来,当初端木岐咄咄逼人,因为宋楚琪出走,宋家理亏,又不能和他公然对抗,把宋楚兮交给了他虽然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但毕竟也是为了大局考虑的无奈之举。
可是他从来就不知道,宋亚儒和宋亚青兄弟居然还对这个孤弱无依的女孩儿又另外再下了杀手。
宋亚儒的脸色铁青,他咬着牙,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挣扎了许久才勉强开口,“可——”
“叔父,你是不是想说,横竖我也没事,反正我现在也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损伤?然后就可以不必计较了?”宋楚兮哪里会容他开口,她根本就不想听这些人的歪理,随后就冷声质问道:“那么如果不是我的命大或是运气好,是不是现在就算死几次也都是活该了?”
宋亚儒的嘴唇动了动,却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叔父,我不蠢,你们给我的,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我都看得到。”宋楚兮脸上表情讽刺至深的看着他,一件一件的娓娓道来,“从你护送我去蘅芜苑的路上开始,当时我的腿脚不好,却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孤身翻过去一座山头去逃走,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当时在路上一直陪着我的刘妈妈呢?她总不会是因为助我脱逃,所以回来之后才被你和宋亚青灭口的吧?还有当初你留在我身边的那个婢女幽儿,她说我姐姐是私奔而走的?这样事关我宋氏整个家声的私房话,真的是她那样一个贱婢说听就能听了去的吗?如果说不是有人特意吩咐她的,我都可以把我的项上人头押给你。那个时候,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想法偏激又分外依赖我姐姐,可是那贱婢却偏偏毫不避讳的去把那些话告诉我?她为什么要那么做?那其实是因为你们早就打算好了,以我当时惶惶不安的心境,一旦让我知道端木岐是不怀好意,并且是为了亢我来引诱我姐姐现身的,绝望之下我就一定会自我了断的吧?”
他们宋家的这些人,为了锄掉这个女孩儿了却后患,只将她推入火坑还不够,并且从送她走之前就又连着放了两道杀手锏,不遗余力的要逼死了她。
自从醒过来的时候起宋楚兮就清楚的记得,当初那个孩子之所以能从雪地里逃出去那么远,都是得益于同车护送她的那个婆子刘妈妈的“善心”,如果她当时直接就死了,那当然是皆大欢喜,一了百了,否则——
只凭她那样的叛逆之举,就算侥幸被追回来,也一定会再度激怒了本来就在气头上的端木岐,就算被带到了蘅芜苑,如果端木岐有意要折磨她,她还能撑的了多久?
甚至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有那丫鬟幽儿的挑拨离间。
前世的时候在东宫,处处都是阴谋倾轧,她廖容纱还可以屹立不倒,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
而宋家的这些人,为了对付那么一个年仅十岁的孤弱女孩儿接连布下了一道一道的必杀局,还是骇人听闻的。
宋楚兮会在他们的算计之下那么轻易的殒命,其实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重新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廖容纱,她的城府太深,眼光太毒,又连挫了他们后面的两局,不仅笼络住了端木岐,更没被幽儿的消息击溃。
只是这样一路走来,想着那个死在了路上的女孩儿,现时的廖容纱,她一点的成就感也没有,一点也骄傲不起来。
她只是看着宋亚儒,字字句句清晰而肯定的继续说:“大概是没想到你们前面精心安排的两局都没能成事,于是四年前趁着阿岐回了大郓城的端木家那一次,你们就又公然派了刺客潜入蘅芜苑去行刺。至于后来端木旸大婚那天在街上的事,因为是我出手在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前面的那几件,叔父,你倒是摸着良心问一问自己,可是我的片面之词,杜撰编排出来污蔑你们的?”
宋亚儒被她咄咄逼人的架势迫的哑口无言,后背上都开始隐隐的往外冒汗,尤其是在宋承柏那种近乎是质问一样的眼神注视下,他更是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宋楚兮也不在乎他肯不肯亲口承认,转而又看向了宋承柏,面无表情的冷冷道:“二哥哥你现在还觉得宋楚宁死的凄惨?还是觉得我对他宋亚青的敌意太过吹毛求疵了?”
她说着,也不等宋承柏回答,就又字字冷酷的继续道:“的确,如果只从宋楚宁单方面看,她的确是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也罪不至死,可是二哥哥,现在我在郑重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