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剧痛之下,她有一瞬间的神志不清,这会儿奔进了院子里才突然清醒,然则还不及反应,那院子外面就说说笑笑的走进来两个人来。
是——
殷绍和颜玥。
宋楚兮的心跳猛地一滞,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就赶紧矮身蹲下去,藏在了半高的灌木和墙壁之间掩藏好。
殷绍和颜玥两个从殷桀那边过来,刚要往院子里走,就见一个婢女急匆匆的从花园的方向跑过来,焦急道:“奴婢见过殿下!”
宝音的目光一冷,当即迎上去一步,“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是安意茹身边的婢女,宝音就表现的如临大敌。
那婢女也不理她,直接就跪下去,忧心忡忡的对殷绍道:“殿下,我们良娣娘娘白天受了惊吓,好像是被魇着了,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请殿下过去看看吧!”
这安意茹,还能有点新花样吗?
就因为殷绍**她,就总爱玩这些欲盖弥彰的把戏。
颜玥心里冷笑了一声,如果是在往常,她多数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最近被那些女人联手挤兑,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侧目看了殷绍一眼,见到殷绍只是抿了唇角没说话,就眸子一转,凉凉道:“安良娣不舒服就给她找大夫好了,你来找殿下有什么用?”
“可是——”那婢女却是不肯罢休的。
颜玥却不等他开口,就故意的扯着殷绍的袖子,语气软糯道:“殿下也累了一天了,就算要去看安姐姐,也先泡个澡,等解了乏再去。”
言罢,就不由分说的拽着殷绍进了院子,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安意茹的那个丫头跪在原地,脸色铁青,脸上表情嫉恨交加。
宝音看了她一眼,就也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门口的耳房里。
殷绍在的时候,颜玥不喜欢留人在屋子里,反正这院子不大,她就是守在耳房里,也能时时的听候传唤。
这边颜玥拽着殷绍进了房,就亲自服侍他宽衣沐浴。
殷绍倒是没为了安意茹的事情说什么,颜玥服侍他从来都周到,伺候他一边泡澡,就站在身后湿了帕子替他擦背。
殷绍这一这天的心情都不好,进宫去又被皇帝狠狠的斥责了一番,这会儿闭目靠在浴桶里养神。
颜玥一边慢悠悠的替他擦着背,一面表情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手指生的也美,十指纤纤,柔弱无骨。因为她的琴艺出众,以前殷绍也总喜欢把玩她的手指,这时候她正在走神,手指就不经意的在男人精壮的胸膛和宽阔的脊背上蹭过。
殷绍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散漫的开口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跳舞?”
“那是殿下没问过啊!”颜玥脱口回道,然后飞快的回过神来,柔柔一笑,说着就又叹了口气,“妾身那样的出身,本来就要被世人诟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哪里值得招摇的?省的又要有人说闲话,说我丢了殿下的脸。妾身本来就没什么大的心思,殿下肯收留我在身边,能有幸能服侍殿下和小殿下,妾身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殷绍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就听那女子的语调一柔,带几分婉转道:“那殿下说妾身的舞跳得好吗?”
殷绍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听他语气平淡的说道:“你还会些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
颜玥的眸子闪了闪,忽而倾身下去,柔软的手臂圈过他的脖子,从后门抱住他,然后红唇从一侧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道:“也许——还有吧!”
殷绍虽然没有睁眼,但是唇角弯起一个笑容,就势抬手压低了她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就靠在那浴桶边缘拥吻。
影子打落在窗纸上,宋楚兮看的分明,一颗心就如同是落进了无底的深渊中,绝望不已。
屋子里,两个人炽热**的一个吻过后,颜玥就满脸通红,喘着气,仍是语气柔软的自殷绍耳边道:“那殿下一会儿还要去看安良娣吗?”
“呵——”殷绍由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沙哑的浅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跨出浴桶,直接抱着她进了里面的卧房。
宋楚兮一直睁着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窗纸上亲密互动的两个影子。
明明心里很痛,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一个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站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她甚至都觉不出来冷。
只静静的仰着头,目光清明的注视着空中皎皎圆满的一轮月。
曾经她以为,只需要用她自己的一条命,就能化解所有的一切,保得自己至亲之人后半生的安康喜乐。可是说到底,那也就只是她自己的以为罢了,到头来,她谁也没有保的成,谁也没能护的住,最后也不过就只是自己枉送了性命而已。
究竟是因为她太自负,还是怪她太无能?
前世今生,她还从不曾像今天这样的绝望过。
屋子里的两个人渐入佳境,打的火热,偶有女子羞怯婉转的娇吟,也有男人越发厚重炽热的喘息声传出来。
那些声音,如是一把一把锋利的刀刃寸寸凌迟,插在她的心上,可是——
她不敢逃,也——
不想逃。
因为知道,这一刻心里最痛又最无助凄凉的人——
并不是她。
她逃不开也躲不掉,只是好希望这漫漫长夜能早一些,再早一些的过去。
听着那屋子里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