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用了所有的力气游向他,捉住他冰冷的指尖。
他的手指僵硬,费力的想要甩开她,她却不敢放手,扯着他的指尖扑过去,用了所有的力气抱住他,试图托住他不住下坠的身体。
那水底下又冷又黑,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她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通水性,可是不敢想象,如果要将他冰冷埋葬这江底的情景会有多可怕。
冷水冻结了血液,冻结了思维,冻结了所有的一切,从四面八方灌过来,身体没有知觉,只能随着那奔涌不定的江流浮沉沉,使不上力气,也找不到出口。
这梦里的一切,太真实,真实到此刻宋楚兮明明发着高烧,身体滚烫,她也只觉得一颗心冷的缩成了一团。那种被冷水包围的感觉太鲜明,太可怕了。
大**上,她一直抓着压在胸口的被子瑟瑟的抖,口中还是念念有词的重复着那几个含糊不清的字。
端木岐眉头深锁,站在她的**前,从一开始就没敢放太医进来。
“这都又加了一**被子了,秀怎么还在发抖?”舜瑛忧心忡忡的说道,扭头去问端木岐。
端木岐的一张脸上,鲜见的没什么表情,只一直静默不语的盯着宋楚兮,半晌不置一词。
又过了一会儿,舜瑜才急匆匆的把煎好的汤药端进来,“少主,药煎好了。”
“拿来!”端木岐这才终于有了反应,顺手接过舜瑜手里的药碗,弯身坐到**边,另一只手将宋楚兮捞起来,靠在他身上。
他也没那个耐性再去哄她张嘴,直接捏开了她的嘴巴,将温热的药汁灌下去。
好在是宋楚兮的神志不清,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乖乖的将那大半碗药吞下了。
舜瑜接过空碗,又递了帕子过去,端木岐给她将沾在唇边的药汁擦拭干净,又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缓了会儿,确定她没有恶心呕吐的迹象,这才又把她塞进被窝里,裹好了被子。
“太医怎么说的?这服药喝了就能保证把烧给退了吗?”端木岐沉着脸看向了舜瑜。
“徐太医是说这服药应该有效的,不过等药效发作,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到时候还要再看了效果再说。”舜瑜道。
宋楚兮虽然不常有头疼脑热的毛病,但是偶尔病上一回就惊天动地,两个丫头回回都要被吓掉半条命。
端木岐没再说话,只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昏睡中的宋楚兮。
“如果司徒先生和青阳公子他们谁在就好了。”舜瑜越看宋楚兮这个样子就越是担心,忍不住说道。
舜瑛的心里一阵紧张,连忙扯了下她的袖子,制止了她慌乱之下的口不择言。
端木岐特别不喜欢和岳青阳照面,而司徒宁远那里,大约因为是长辈的关系,他一直都能不麻烦就尽量不麻烦的。尤其是宋楚兮和岳青阳之间的关系算是相处融洽的,端木岐就越发的忌讳他。
不过好在这会儿他没什么心思理会舜瑜的话,只沉默着坐了一阵,舜瑛回头,见到门外一个熟悉的影子正来回晃荡,就提醒道:“少主,长城好像有事找您。”
这个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再过不久天就亮了。
端木岐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不是很放心的再看了眼宋楚兮,这才起身往外走,“看着她点儿。”
“是!少主!”两个丫头应了,目送他出去。
宋楚兮却一直毫无所察,这时候还一直被那个梦境所困,睡的十分不安稳。
舜瑜忧虑不已的弯身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困惑不解的抬头去看舜瑛,“从宫里开始,秀就在喃喃自语了,舜瑛你听,她这是不是叫的什么人的名字?”
宋楚兮一直重复的话,反反复复也就那么几句,她们两个一直都守在旁边,即使她的口齿再含糊,也能揣测着分辨个大概的。
舜瑛紧皱着眉头,脸上表情却是出奇的严肃,“好像是吧!”却不深究和多言。
她们是不知道宋楚兮这到底是在嘀咕的什么,但是可想而知,端木岐却是知道的,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急着把宋楚兮从宫里弄出来,并且不再让太医进来服侍。因为如果让宋楚兮就近在宫里养病,那么为了表示礼遇和问候,刘皇后那些人就都少不得要过去探望,让其他任何一人听到她胡言乱语都是不妥当的。
舜瑛走过去,又探手去摸了摸宋楚兮滚烫的额头,“但愿太医的这服药有效,秀的烧能尽快退下来。”
“但愿吧!”舜瑜也是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
端木岐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长城已经在门口来回转悠了好几趟了,他的确是有些事情要和端木岐说的,但是没到十万火急的地步,所以就没有直接进去叫他。
端木岐的面色略带了几分冰凉,走到那屋子外面的廊下站定,“宫里已经有了结果了?”
“是!”长城点头,慎重又本分的微垂了脑袋,只言简意赅的禀报,“是辰王妃做的,说是为了四秀伤了殷雪郡主的事。给北川郡主那孔明灯上做手脚的侍卫和推了四秀的婢子都被当场揪出来了。还有辰王妃——”
长城说着,突然一顿,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眼端木岐。
彼时端木正站在廊下。
之前宋楚兮的衣服湿了,他脱了自己的外袍给他,一直忙到这会儿也没来得及换衣裳,是以此时穿在外面的就只是一件深红色剪裁得体的袍子。因为毫无负累,那袍子穿在身上,反而是将他的身形拉的更加俊秀挺拔,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