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分明就是故意要支开两个丫头的,两人也不点破,颔首应了,就一前一后的进了前面的楔园。
宋楚兮靠在栏杆上坐着,百无聊赖的探手出去,暖色的阳光落在她的指尖上,但过往风声里的寒意还是盖过了这光线里夹带的暖意。
她的唇角一直噙一抹淡淡的笑,只莫名的带着嘲讽。
不过须臾工夫,另一侧的身后就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宋楚兮回身看过来,“殿下!”
殷湛长身而立,站在旁边,目光只落在外面洒满阳光的路面上,语气平静的开口道:“你知道我会过来?”
“其实是殿下在等我才对吧?”宋楚兮耸耸肩,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殷湛皱眉,从远处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
宋楚兮道,却又把目光无声的移开了,只趴在那栏杆上,慢慢道:“刑部侍郎柳宗林好像和殿下相熟。”
岂止是相熟?柳宗林的前身是武将,后来在一次的战事中受了重伤,几乎废掉了双腿,殷湛对他,有救命之恩。
只不过,这件事,是个不外传的秘密,知道的人有限。
宋楚兮也不等他首肯,只就继续说道:“听说前两年柳夫人还曾有意要将他家的二姑娘许给殿下做侧妃,但是却被殿下您不解风情的给拒了,自那以后,他们那一家子,人前人后的都没少挤兑您。就权当是为了给他们添堵的,不好吗?”
虽然她母亲是自缢而死的,但是除了丧女之痛的打击之外,也绝对少不了廖家其他人的挤兑。其实平心而论,宋楚兮对廖家现在那些人中任何一个的生死都完全的不在意,可是今天——
她却突然就失态了。
“理由你都替本王找好了。”殷湛道,确乎也不意外,“那么你的理由呢?”
宋楚兮的唇角弯了弯,却突然岔开了话题,“殿下既然是对那里面的事情也没兴趣,不介意我说点别的事情予您听吧?”
“嗯!”
“她原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准夫婿的,两家都已经是心照不宣了,当初若不是被一道圣旨赐婚进了东宫,她也许便不必这样的歹毒算计了。”宋楚兮淡声说道。
“倒也未必,这世间最善变莫过于人心,曾经两小无猜,真在一起了,你就能保证他们便能举案齐眉?家中无妯娌算计,无姬妾争**?”殷湛却是不以为然。
“也是!”宋楚兮突然就笑了,笑过之后,她重新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向了殷湛,正色道:“殿下,既然是在两不相知的情况下,何不就装聋作哑一回,信一回这世间也有九重宫阙之外的万丈红尘?”
“为什么?”他这话,显然还是问的她执意插手此事的理由。
宋楚兮扭头看一眼廊外面落在青石小径上面细碎的阳光。
这样的问题,她本是无言以对的,沉默了许久,就在殷湛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她幽幽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轻轻地一声,如是一点怅惘叹息。
事实上,她并不是个会存有悲悯之心的女子。
殷湛面对她坦荡又明亮的眸子,深深的望了一眼,有些话已经在舌尖上打了无数个旋儿,但最终却还是按下不提。
宋楚兮的请求,他没答应,只移开了视线,负手而立,看着远处花园里热烈的阳光。
宋楚兮也不再言语,反而默然垂眸盯着自己裙裾上的花纹不厌其烦的看。
直至又过了一刻钟,殷湛才从远处收回目光,步履轻缓的错开宋楚兮跟前,又回了殿里,而这期间,他却再没看她一眼,就像是只是偶然相遇的一双过客。
“秀!”不多时,舜瑛和舜瑜两个就捧了件衣裳从花园对面过来。
殷湛从这边划过的身影她两人都看到了,却只本分的谁也没问。
“衣裳取来了,奴婢抱您去偏殿里换上吧!”舜瑜道。
“嗯!”宋楚兮点点头。
两个婢女带着她去添了件衣裳,再从正殿门前经过的时候,廖倩华人已经不在了,只刘皇后的脸上明显阴云密布,显然风暴还没完全过去。
“秀怎么了?”舜瑜见她突然止了步子,不禁奇怪。
“我不想进去了,去花园里散散步吧,晚些时候,阿岐出来的时候,你们记得去叫我。”沉吟一声,宋楚兮说道。
这就是不让她们跟着了。
“这里让舜瑜等着,奴婢陪秀一起走走吧。”舜瑛和舜瑜对视一眼,提议道。
“不用了,我就在那边后花园的入口处,你们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就好。”宋楚兮道,言罢就已经不由分说的转身先行下了台阶。
她这脾气就是这样,两个丫头也不敢过分勉强,所以便没敢跟着。
宋楚兮进了后花园,然后就站在一株梅树下头闭目沉思。
这里是女眷们回后院的必经之路,她在这树下一站大半个时辰,然后才听到几个女子有些虚软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欷歔叹气声。
前面的事情终于了结,殷绍的那几个姬妾全都被惊吓的不轻,被丫鬟扶着,如临大敌一样匆匆往后院去,见到宋楚兮站在这里,众人只觉得奇怪,不免侧目,但又匆匆的错身而过。
安意茹因为牵连在内了,受到的惊吓更大,是一直待到其他人都过去有一会儿了,她才被秋心扶着,脚下趔趄着缓慢的走过来。
宋楚兮从那树下回头,唇边扬起一个看上去分明显得诡异的笑容。
安意茹见到是她,不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