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弄死了安寿公主?他不嫌麻烦吗?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不是吗?”宋承泽并不否认,说着,就又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没错,当时不知道你的底细,的确是我传信给她,让她给我了却这边的麻烦的。如果早知道楚兮你的能耐,当时我也就不会做这些无用功了。不过我有一件事一直都不明白,你对我们三房,何至于痛恨至此?需要几次三番的连下杀手?即使一开始的确是我父亲拿错了主意,可咱们同出一门,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反而值得你与外人联合,步步苦心谋算着,非要将我整个三房赶尽杀绝呢?”
他的语气十分冷静平稳,并没有半分亲人被屠而引发的仇视和愤怒,“楚兮,你是个聪明人,即使我们曾经让你受了委屈,但是权衡利弊,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来和我握手言和,都好过与虎谋皮,凡事去借端木岐的手。我若说的多了,你会觉得我是挑拨离间,但是难道你现在就有把握,知道他在你身上所要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吗?”
端木岐想要的,无非就是和宋家之间稳固的关系,和驻守塞上的那十万兵权。
这一点,他不需要明说,宋楚兮也早就知道。
只是她和端木岐之间——
她总是不愿意去多思多想,总觉得眼下风平浪静就已经甚是稳妥,一旦深究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不管利弊得失怎样,横竖这条路我都已经选了,难不成事到如今,大哥你还愿意同我冰释前嫌,再重新谋划一遍将来的路?”宋楚兮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宋承泽也没犹豫,只略有遗憾的叹了口气,“是!已经到了如今的这一步了,我也的确是不能再同你冰释前嫌了,横竖就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了,再说那些废话也没什么意思了。这天井之内,我是留不了几天的,你有什么本事拒施展,如果能将我的尸首留下了,你就赢了。可一旦来日回了南塘,我也势必不会饶你的性命,咱们就各自珍重,跟凭本事吧。”
在这里,宋楚兮出现什么意外,朝廷方面和宋太后方面都会借题发挥,到时候事情会被推向一个什么方向,谁都把握不住。而一旦从这天京之内走出去,回了南塘的地界,天高皇帝远,以宋承泽的人脉和手段,杀一个人而已,他有的事办法将此事的影响化解,说到底——
就算朝廷方面知道是他做的,可追究到底,也就是他们宋家的家务事,内斗之下死了一个人而已。她宋楚兮的性命,哪里就那么值钱了?不过就和当初的宋楚宁一样罢了。
他这话说的直白,完全不加掩饰。
宋楚兮与他四目相对,唇角的笑容慢慢敛去,“为了断绝我在这里对你下手的机会,所以这几天你要把我带在身边,限制住我的一切行动。你这分明是把我眼下所有的门路都堵死了,让我连出手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又何必说的这么好听,说什么各凭本事?”
宋承泽将她带在身边,断了她和端木岐之间的往来,她整个人都被限制住了,根本就无从施展,就选现在手里给她一把刀,她想要戳死了宋承泽,她也没这个体力和身手。
这个人,老谋深算到了这等地步,她已然是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宋承泽却是不骄不躁,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喝。
宋楚兮想要对他下手,现在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她在他的面前自裁,用她自己的性命做代价,她死后,自然会有宋太后恼羞成怒的替她报仇雪恨。
可宋承泽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丫头也许不怕死,但却惜命的很,同归于尽的招数,她是不会用的。
马车一路安稳的前行,直到了宫门前才停。
这时候宋楚兮才知道,宋承泽其实是一早就递了帖子进宫,也得了宋太后的应允了,两人也没等,直接就被放行。
因为是和宋承泽一起的,他就没让用轿子,兄妹两个在内侍的引领下只徒步往重华宫的方向去。
一路无言,从前朝要往后宫花园里去的时候,刚好要从御书房前面过,宋楚兮的目光不经意的一瞥,恰是瞧见跪在正殿前面的南康公主。突然想起殷述跟她说过的话,宋楚兮心中忽而便升起一团迷雾,怎么都理不清楚。
不过前面宋承泽目不斜视走的很快,也容不得她失神太久,她也就只能抛开那些不想,赶紧跟上他的步子。
宋太后那里,两人一起来,自然也说不了什么体己话,只例行公事的敷衍了两句,也就算是全了宋承泽拜见她这个长辈的礼数。
两人从重华宫里出来,天已经黑了,宋楚兮的腿脚不好,回去就不得坐轿了。原路返回,路过御书房前面,宋楚兮好奇的掀开轿帘看去,南康公主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皇帝这一次被气的不轻,就让南康公主那么跪着,直至次日他早朝之后带了大臣过来这边议事,方才松了口。
这一天**之间,南康公主却像是熬的油尽灯枯了一般,被李嬷嬷等人搀扶着,一步步,木偶似的挪着出了宫。
“公主,您节哀吧,可别熬坏了自己的身子。”扶着她坐上了马车,李嬷嬷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就开始默默垂泪,“皇上没让声张此时,对外只说是安寿公主忧思成疾,因病去世的,已经让内务府去处理后事了,公主——”
但即便是这样,南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