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下,他的剑锋更显凌厉。
梁刚做出了全面攻击的架势,可是千钧一发之际,宋楚兮却是冷然的一勾唇角,转身从容的举步就走。
梁刚已经发力到了一半的身子一顿,狐疑之下便就下意识的撤了杀招,一个箭步冲上去,剑锋冰冷,压在了她的颈边。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看她的样子和架势,像是个练家子,可是到了需要她拼命的时候,她居然撒腿就走?
梁刚才一制住了宋楚兮,后面就有侍卫越过两人去追击颜玥和殷桀了。
宋楚兮也不试图抵抗,反而五指骤然一松。
那柄做工精致的软剑自她手中脱落,猝不及防的**在了雪窝里。
梁刚更是讶异,然后就听她冷讽的声音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梁刚一阵的莫名其妙,但是站在后面的即墨勋却是一个激灵,怔愣片刻之后就大步冲了上来,一把扳过她的肩膀。
蒙面的黑巾被他扯落,夜色中,露出女子欺霜赛雪的一张冷艳的面孔。
然则这一刻,即墨勋心中所有的感觉却不可能是惊艳,反而是用一种见鬼一样的表情盯着她,半晌,不可思议道:“宋楚兮?怎么会是你?”
她和太子府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会需要逼着她涉险来救走了殷桀了?
即墨勋一头雾水,满目的困惑。
这时候,殷梁也已经从后面走上来,拧眉盯着她的脸。
宋楚兮完全不惧于他们的审视和打量,只就一耸肩道:“皇长孙既然已经脱困,宫里和太子府双方面都很快就要闻讯赶来了,怀王殿下是在这里等着人赃并获吗?”
颜玥肯定很快就要引人过来的,就算殷桀已经脱困,可如果殷梁被堵在这里,让人发现她是和即墨勋在一起的,也够他麻烦的了。
殷梁当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他不能相信的是,宋楚兮居然会提醒他。
殷梁狐疑之余,心中更加戒备。
但是这个宋楚兮,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坏了他的事情,就保不准这个丫头不是和殷绍那边有什么牵连的。
殷梁是不肯冒险的,当即抢过一个侍卫手中长剑,就往她颈边刺去。
即墨勋的目色一寒,连忙上前一步,挡开他的手腕,勾唇道:“怀王殿下,你做什么?”
“今夜种种,这个丫头是人证,你还要留着她不成?”殷梁道,神色恼怒。
“这个人,你可不能动。”即墨勋道,意有所指的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
他和殷梁之间的约定,是殷梁帮他把宋楚兮弄到手的,现在人好不容易弄到了,总不能是个死的吧?
即墨勋与他对峙。
殷梁却是恼怒非常,“殷绍在背后布局,留下她来,少不得会有麻烦,这可不是你想那些事的时候。”
“一个女人而已。”即墨勋道,不为所动,“横竖我不会叫你担待干系的,这个时候,怀王殿下再不走,是真要等着官府或是太子府的人赶来,然后人赃并获吗?”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撤离这里,并且时间紧迫。
“即墨勋——”殷梁却是不肯罢休,满面怒容。
宋楚兮这时候就冷冷说道:“就算没了我,怀王你当颜承微是哑巴吗?她但凡脱身,自然什么话都会告诉太子殿下知道,你杀了我,有用吗?”
“那能一样吗?”殷梁不以为然的冷笑,“她是太子的侍妾,谁不知道太子和本王不合,她说出去的话,做不了证据,可是——你就不一样了。”
“干什么?你要威胁我替你保守秘密吗?”宋楚兮冷嗤一声,“你们合谋算计我,我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怀王殿下真不放心,杀了我灭口好了。横竖今夜京城之地戒严,彭泽太子是出不去了。你要不要也杀了他灭口?省的回头东窗事发了,他再把你给供出来?”
她这是要挑拨离间?
殷梁盯着她,只是冷笑。
即墨勋听了这话,反而一派轻松道:“殿下你还是快走吧,什么事,都是口说无凭的。就像是您和北狄太子不睦一样,这个丫头和本宫之间也不对付,这都不是秘密,就算今天本宫要困死京城之中,说白了,就为了这么一点私人恩怨,我就是背地里滞留几天,你们的皇帝陛下能奈我何啊?而且这个丫头,她说的话,也得要有人相信才是。”
到时候宋楚兮说什么都是恶意栽赃他的,皇帝就是怀疑,拿不到真凭实据,还能怎么样?
他是对宋楚兮的执念颇深,殷梁这会儿更怕行踪暴露,说不服他,又不放心。
梁刚从旁看着,不由的着急,“殿下,还是先回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在这里堵住了他们。
殷梁狠狠的瞪了宋楚兮一眼,又再看向了即墨勋。
即墨勋心领神会,微微一笑,“供出了你,本宫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怀王殿下就算不信本宫会袒护于你,也总该知道我是不会坑我自己的吧?”
他要是为了宋楚兮而滞留京城,皇帝就算察觉了他行踪,最后肯定也会含糊过去,这和勾结殷梁完全是两回事,孰轻孰重,在场的人都一清二楚。
殷梁不能再耽搁,这才不得已的一撩袍角,快步离开了。
宋楚兮被俘之后,一直都很冷静。
这个时候,眼见着殷梁一行走了,她却忽而露出几分深思的表情。
殷绍设了这么一个局,明明可以一举将这些人全部拉下水的,他是真的没有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