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公主的作用已经不大了,皇帝对她的事情根本就懒得费心。
“捡重点的说。”这都什么乱起八糟的?皇帝叱道。
“皇上——”京兆府尹面有难色的抬起袖子擦了把汗,“事情就是这样,文馨公主主仆失踪了,据那两个御林军侍卫交代,他们以为公主是被什么人劫持了,在附近找了半夜,可是周遭一点掳人的迹象也没有,找不到线索,他们又弄丢了公主,自知是死罪,商量之后便决定逃了,于是就将武器铠甲全部丢在了树林里,又洗劫了文馨公主马车上的财物各自奔命去了。那两人是因为夜里迷了路,不知不觉又徘徊回了事发地点附近,这才被一大早赶过去的衙役撞见了。”
说来说去,还是温馨公主!
皇帝的手撑着额头,一直没有睁眼,这时才耐着性子问道:“派人去找了吗?还是没找文馨?”
“文馨公主毕竟是彭泽留在咱们朝中的客人,微臣哪赶怠慢,随后就派了大批衙役四处寻找,都一无所获。”京兆府尹一筹莫展的摇头。
他的目光闪了闪,刚要接着叙述城外这场大火的时候,程妡却是突然冷笑,“府尹大人这样避重就轻真的好么?据我所知,一个时辰之前宣王府就有人去了您的京兆府衙门报案,宣王殿下遇刺,从时间上算,应该完全赶得及在大人您离开衙门之前上报到您的公堂之上的。殿下他是当朝王爷,身份显赫,他的安危,难道还不如区区一个他国公主来的重要?府尹大人您却对此只字不提?这如果是太不把宣王殿下看在眼里,就是另有隐情啊?”
殷湛遇刺了?
皇帝本来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缓慢的坐直了身子,朝京兆府尹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宣王?他人呢?”
虽然之前出来的时候他就确定殷湛没有过来,这时还是忍不撰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一遍。
这话,他不是冲着程妡问的,是以程妡也只当没听见,只就目光冰冷又嘲讽的盯着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的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他却也必须回避话题道:“程大秀何出此言?今天本来有件案子要升堂审问,可是关押在地牢里的犯人临时出了点意外,本官就过去了。宣王府的人有去衙门报案吗?那大约是因为本官是从地牢出来就直接进宫的,所以错过了,实在不知道殿下他出事。”
他说着,也是看到皇帝的眼神急切,就语带关切的又问了一句,“你说宣王殿下遇刺了?那不知道殿下可有损伤?”
程妡冷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皇帝是对殷湛的事情格外上心,却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那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这殿中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程妡不在乎,南平公主却是扛不住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这时候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无比道:“父皇,您要替儿臣做主啊!”
皇帝瞧着这个不起眼的女儿哭的梨花带雨,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一时茫然,“你又是怎么回事?”
“是晋安!”南平公主擦了把眼泪,霍的抬手指向了被绑在旁边的晋安郡主。
皇淡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就皱的更紧。
南平公主越想越委屈,只倒豆子一样的控诉道:“皇叔遇刺,就是晋安下的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仅借故将皇叔引出了行宫,还劫持了北川郡主,好在是有程妡在,帮忙把北川郡主从她的手里抢了出来,要不然——要不然她就真要用北川郡主逼着皇叔就范了。”
殷湛和皇帝之间不合,南平公主也是隐约知道的,只她现在还满心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恐惧当中,就只顾着道出实情,实在顾不得别的。
南平公主的控诉,字字激烈,怨念很深。
但是很奇怪的,晋安郡主居然可以保持一副处变不惊的姿态,从头待尾都面不改色的听着,不仅没有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更没急着替自己辩解。
皇帝皱眉看着她,目光审视。
旁边的南平公主还在委屈的掉眼泪。
“你需要解释吗?”皇帝盯着晋安郡主看了两眼,最后开口。
“谢谢皇上,还肯给晋安开口说话的机会。”晋安郡主的态度诚恳,恭恭敬敬的给他叩了个头。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命人挟持北川郡主,又亲自带人刺杀皇叔,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南平公主愤然道。
晋安郡主却是面不改色。
只皇帝怒斥道:“你先闭嘴,听她把话说完!”
南平公主被他一斥,心肝儿一颤,当即就哑了声音。
程妡冷眼旁观,此时心里却再不是乐观的想法了——
皇帝不待见殷湛,那么在这件事上他的立称就很容易出现偏差。而且这晋安郡主临危不乱,再加上元贵妃之前推波助澜的举动,她隐约可以判断出,可能这一步有些“意外”的局面,也是正在晋安郡主等人事先的考虑之内的,并且针对这个局面,也营造了应对之法。
晋安郡主脊背笔直的跪在那里,面上却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道:“皇上,南平公主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有对皇叔不敬,皇上您要追究我的罪责,晋安不敢推脱,可是——那却是事出有因的。”
晋安郡主的态度不卑不亢,说着,就侧目扫了眼跪在前面的京兆府尹道:“府尹大人不是在追查文馨公主的去处吗?我承认我有对皇叔无礼,但那件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