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每天都很惶恐,祭月嘱咐过她不准说漏嘴,但是,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书信之事,本就是她提议的,现在牵连了主子,翠儿愧疚,再次拿到花千凝写给如意的信时,突然说:“主子,奴婢看长公主的伤势也好了许多,许是,不用再写书信了。”
“嗯?”花千凝倒是对写信挺有乐趣,写什么不重要,都是些日常。之前如意还会言辞暧昧激烈,花千凝提过一次,如意的言辞收敛不少。花千凝是喜欢舞文弄墨的,现在的书信已不是单纯地想要知道如意的情况了,更多的是,在这深宫里,她找到了一件乐事可以做。
瞧着一脸纯真的花千凝,翠儿更是纠结,“奴婢是想着,不写信,长公主会亲自过来看您,不是更好吗?”
“不好。”花千凝蹙眉说,公孙梦未不喜欢见到如意,还是不要来的好,她也不想这两人起冲突。翠儿内心叹气,主子啊,现在更不好啊,您不知道,皇上已经发现书信这回事了。
翠儿见说不动花千凝,交信给玉琳时,再次隐晦地说:“我听我家主子说,信上多写写日常就好。”
“这话说得,”玉琳不乐意了,“我家主子欢喜写什么,是我一个下等人能管得了的吗?”
翠儿被说得哑口无言,玉琳继续说:“还是,我家主子写给千凝姑娘的信,你都瞧过了?”
“没有,没有,奴婢哪敢啊!”翠儿忙摇头。
完了,这回是两方面都被蒙在鼓里,翠儿真想哭,她不应该嘴欠。玉琳虽然面上如此回复翠儿,但把信交给如意时,还是说:“主子,千凝姑娘特意说了,说主子信里写写日常就可,单个不要写。”
“我晓得。”如意知道,花千凝是怕有朝一日被人发现,到时候怕说不清。
就这样,翠儿每天拿到的信,在花千凝阅毕,最后都交到拜月手里,拜月再转交给皇上。公孙梦未跟家长检查自家孩子信件似地,确实并无逾越之举,大多都是说说天气,心情,又或者往事。公孙梦未心里多少安稳些,幸好那日没发火,要不然,她和花千凝的关系肯定更僵了。
连续静养好多天,花千凝的伤口开始愈合,加之每日宫廷御药和补汤伺候着,脸色不似之前那么惨白了。公孙梦未万分欣慰,有种自家孩子在她的照料下,终于有所见效,苦心没有白费的感觉。随着花千凝逐渐好起来,十五也将至,萧太后带着胡太医过来,名义是关心伤势,实则是想确认花千凝是否能动身出行。
胡太医望闻问切之后,表示花千凝的身体恢复得还算好,但长途跋涉不行,如果软轿抬着,去荣国寺小住,是没有问题的。花千凝一听荣国寺就头疼,但知道,是拒绝不了了,瞧见胡太医边说话边观察萧太后的神色,花千凝也多半猜到了,估计胡太医的说辞,是萧太后都嘱咐过的了。
原来,想让她去荣国寺的人,不是梦未,而是萧太后。萧太后屏退胡太医,方便她们说话。
“话虽如此,朕还是放心不下,正好朕也想去出去走走。”公孙梦未想着让花千凝在荣国寺小住一段时间,安心静养,她每日陪在身边,两个人还能促进感情。等花千凝再恢复得好些,公孙梦未打算领花千凝出去走走,就她们两个人,这事她不打算和萧太后说,否则肯定是反对。当然,拜月和祭月,是肯定要随行的了,多一个人,公孙梦未都不想带,麻烦,事儿多,最重要的是,怕花千凝不适应。
萧太后肃穆的眼神瞟了一眼公孙梦未,便说:“皇上打算带谁一起去?”萧太后晓得公孙梦未的性子,喜欢独来独往。还没有登基前,公孙梦未就喜欢一个人偷偷溜出宫去,萧太后每次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伤着了。
“带上拜月和祭月即可。”公孙梦未望望花千凝,弯起眉眼。花千凝正愁眉苦脸,瞧见那笑脸,心底竟有些宽慰,公孙梦未是考虑到她了,多一个人,她会多一份不自在。
萧太后多少松了一口气,好在皇上没说一个都不带,“拜月和祭月的功夫也不知道退步了没有,能不能保护得了皇上。”
祭月在旁边听得直刺耳,真是玩笑话,她每日可不是游手好闲,只要无事,她都是勤学苦练的。拜月倒是声色未变,轻声回话,“回太后娘娘的话,拜月和祭月定当誓死保护皇上安危。”
“皇上不能有任何闪失,真的出了差错,摘了你们的脑袋又有无用。”萧太后冷脸训道,拜月只回:“太后娘娘说的是。”
“母后,儿臣的身手您最清楚了,儿臣能保护好自己,带上拜月和祭月不过是为了让您安心。”
“现在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怕是皇上也会有顾及不周全的时候。”萧太后思前想后都不放心,“这样吧,哀家随身的护卫派去两个,护送皇上到荣国寺,哪日回来提前说好,再叫护卫接你们回来。”好歹荣国寺里有大内护卫,萧太后可以安心。
“儿臣听母后的便是。”除了在花千凝那里,公孙梦未并不喜欢呈口舌之快,先应下来,到时候她们直接从荣国寺离开就是了。
公孙梦未如此听话,萧太后心里快慰,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房里又剩下她们了。
“站累了吧,”公孙梦未过来扶住花千凝,花千凝也没有躲避,任由她扶着,确实累了。如果不是萧太后在这里,花千凝一早就想躺下了,可一想要去荣国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坐到床头,垂头说:“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