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恨?
多么浓烈的情绪,可惜她再不会有了,或者之于那个人,她此生除了漠然之后都不会有再多感知。w. 凌月心底一阵苦笑,望向坐在对面的任宇驰,轻轻摇头,不答反问:
“为什么要恨?选择权一直都在他手中,而我只是等在原地,我坚持的只是自己的本心和执念,对于他的选择我根本无权干涉。宇驰,你这话问的好没意思,方才还在跟我说要我珍惜眼前,现在又来问我这个,你到底想说什么?”
眉头一挑目光犀利直‘射’向他,嘴角‘荡’开一丝邪肆,凌月这样的表情看在任宇驰眼中很是危险。她是聪明‘女’子,想要从她嘴里套话本就困难,更何况是她根本不愿谈及的事情。但这反应却是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然任宇驰并不死心,或许可以用更迂回的方式。
正想着,‘门’帘却是被掀开了,清荷拎着个食盒进来,看见桌边两人各异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即就见二人像是变脸一般同时扬起笑容。凌月吵她招手,让她一起坐下来吃。任宇驰则在一旁专心的倒酒,心中长长吁了一口气。
一时间竟也没话在说,三个人沉默的围桌而坐,只偶尔能听到筷子碰撞碗边的轻微声响。
许是这气氛有些压抑,清荷也觉出这两人散发出的不同气场,匆匆吃了些东西就起身出去了,凌月没有留他,任宇驰更是不会。
屋外天‘色’渐暗,凌月起身去点了灯,再回来时她面前已经是放了一杯酒。任宇驰笑‘吟’‘吟’的看着她说:“今日登基大典,这是大事,你我理应小酌一杯。”
凌月斜他一眼,捏起杯盏轻轻摇晃,清淡酒气飘散,只是闻着就叫人有些熏染,笑说:“呵,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忧国忧民了?早前您这位笑罗刹,可是一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在何处啊。”‘唇’畔笑意突然一僵,明明说好了不触回忆,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倒提起来了,目光瞥向任宇驰,见他没有起疑,这才稍稍放心。
“时移世易,心态自然不同。那时关心的只是能否活命,哪里还有旁的心思。”任宇驰举杯朝她,做一个“请”的姿势,“其实要说现在,这天下归于谁手我一点都不在乎。像你我一般刀风血雨里飘摇而过,事到如今也唯求一个安稳。方才你问我到底想说什么,我不妨直白告诉你。”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再度开口,“凌月,你知道我是一直站在你身边的。所以,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够顺应自己的本心,不要被外局所困。”
“这话说的好深奥,我来求一个详解。”凌月举杯与他相碰,笑意更浓。
任宇驰看着她,柔和烛光之下,她的面容仿佛镀上一层柔光,如同珍珠一般散发着哑光,莫名就显出一种他在以前从未见过的沉静安然,再也不似从前冰冷拒人,而是带着些许的温暖,亦如流水过境,轻轻就扰了人的心智。
并非从未见过‘女’子‘露’出这样的神态,只是那时他见过的,是对自己情深意浓的如烟。心头猛然一动,有什么终于水落石出。他却是摇了摇头,笑了出来,低头再抿一口酒。
凌月见他笑,很是疑‘惑’,皱眉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任宇驰答,“只是能从你身上看到怀‘春’少‘女’的影子有些惊讶。”心说以此来看凌月对于司马皓轩用情是真,他自是为她高兴,心底里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脑海中莫名就涌出早些年凌月和殷冥在一起时的情形,虽然也常见她笑,却是从未像现在一般放松过。
也是那时身上背负了太多,又从各自身份出发,给予承诺已属奢侈又怎么再贪心要求其他?任宇驰知道,这许多年来,凌月心中所想所求其实从未变过,那么今日能让她如此狠心切断前尘,只能是因为殷冥率先放弃背叛了她。而这些,以凌月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而他方才那些话,却也是在向凌月表明他的立场。
终归都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任宇驰实在没有办法相信,殷冥会真的会狠下心放弃全部,毕竟他当年也是真的把凌月放在心上。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昔日恋人终反目,从前同‘门’见兵刃,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那么重要,能让一个人抛下之前所珍视的一切?
“怀‘春’少‘女’?”凌月微蹙眉头,脸上的神‘色’很是奇怪,最后却是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我也是直到最近才发现自己可以活得如此随‘性’。”虽然做不到随心所‘欲’,但是起码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将自己束缚起来。
有太多太多的话最终只能藏在心里,任是对谁也是不能对任宇驰说的。想及他方才话中有话,似是藏了太多深意,自己若是就此装傻反而让他起疑,不如大方些问回去,多少还能遮掩一二。于是面上故意浮起一丝怒‘色’,嗔怪道:
“宇驰,你今天晚上好奇怪,很多话都只说一半。你这犹抱琵琶半遮面是几个意思,有什么话还是挑明说的好,我懒得猜,太累。”
原以为话至此处任宇驰定是会把他知道的和盘托出,凌月着实还为此虚惊了一把,却不想他只是望着凌月,眸光一沉,半晌只是摇头:“你想的多了。许是天下大定我心里多了几分感慨。也因你终于走出过去而高兴,但你也清楚,这皇宫之内水深似海,我确实怕你的‘性’子会在这受了委屈。”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