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嘶——”受伤的左臂一阵刺痛,凌月倒抽一口凉气,赶忙捂住伤口,但还是感觉到有血流了出来。
“怎么了?”司马皓轩被凌月这一吓,连忙冲过来扶住她,一脸焦急的问道:“撞到伤口了?”低眉一看凌月正捂着自己的左臂,掌心下是一片血红,浸染了她的衣袖,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听着是责备的语气,却是多了几分心疼在里面,司马皓轩扶住凌月的肩膀,“跟我去后堂,我帮你包扎一下。”
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是肩膀被司马皓轩紧紧握在手中,根本挣脱不开,凌月有些气恼,却也不再反抗,任由着他被带进后堂。坐在榻上,眼看着司马皓轩从柜子里拿出金疮药和包扎用的布条,凌月不由得惊住了:
“你怎么会在书房藏着这些东西?”百般不解,他司马皓轩堂堂一个王爷,根本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自己包扎?这真的有些天方夜谭了。
司马皓轩把东西放在榻上的小几上,斜眼看了她一眼,又从另一边的悬架上拿下一个酒壶,才坐在凌月对面。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卷起自己的袖子,伸手欲帮凌月查看伤口:“我也是练武的,偶尔会受些小伤,要是让芸琴帮我她肯定会大惊小怪,唠唠叨叨个没完,听着很烦还不如自己动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抬眼看向凌月,捕捉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促狭,“你当真以为王爷永远养尊处优,四体不勤么?”
“我可没有这么说。”凌月移目看向别处,嘴角微微带笑。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想起先前见他武功也算可以,便否认了自己的看法。感觉到司马皓轩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凌月莫名的就有些心慌。
从小就害怕疼的她,每次受伤之后被包扎的时候都会惨叫连连,虽然现在不会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但还是对包扎伤口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细瘦的胳膊暴露在司马皓轩眼前,一条长长的刀痕显得愈加狰狞,鲜血从伤口处溢出,衬着凌月雪白的肌肤,却是有一种妖冶的美感。司马皓轩感觉到心口有隐隐的疼痛,用布条沾了酒轻轻擦拭着伤口旁的血迹。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丝丝的清凉,凌月的身子微微一颤,害怕正在慢慢凝聚,不由得紧紧闭起眼睛。等待着消毒的酒擦过伤口的蛰疼如同等待凌迟一般令人煎熬,却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眼的勇气,于是憋了一口气,紧咬牙关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叫喊出声。
注意到凌月的紧绷,司马皓轩抬头看她,就见她别过头拧紧了眉毛,突然就觉得好笑,明明杀人的时候看不出来她有丝毫的迟疑和恐惧,现在却是这么怕疼,那别扭的模样就像小孩一样。无奈的摇摇头,心底却有心疼伴着酸楚满溢而出。真的不知道她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而她偏偏又什么都不说,仅仅简单的一句“前尘往事,不愿再提”就把过去全都掩埋在心底,任谁也碰触不得。可她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好奇,且越是让人产生想要把她拥进怀中的冲动。
而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开吧。
她在等一个人。等了三年。
那个人应该是她唯一会敞开心扉面对的人······
如果,如果他先那个人一步遇见她,她会不会对他敞开心门,会不会钟情于他,会不会以另一种模样对待他,会不会就会留在他身边?
然而没有如果。她终究只能是他仰望的风筝,而她也绝不会把风筝的线交在他手中。
心中的酸涩越发浓烈,激得司马皓轩甚至有些呼吸不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低低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感觉到酒液渗进了伤口,却没有想象中的刺痛,凌月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左臂。只看见司马皓轩轻轻握着自己的胳膊,小心的用沾了酒的布条非常仔细的一点一点地把伤口擦拭干净,一边轻轻得对着伤口吹气。清凉的感觉抵消掉疼痛,眼泪却在一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这样子,真的好像殷冥。
只是不同在于,以前殷冥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很疼,凌月都会又喊又跺脚,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像殷冥撒娇的时候。然后看着殷冥黑着一张脸,瞪着她抱怨:“真不知道你这么怕疼,是怎么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武!”然后再极度小心的帮她包扎。
现在想想,其实当时并不是真的很疼,就只是想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而已,想要依靠他,想要得到他的关注,想要被他宠溺。仅仅是这样而已。可是后来,就真的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三年前从昏迷中醒来,唯独不见殷冥,忍受着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一般的痛苦,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因为没有殷冥在身边。
也是从那个时候明白的,原来所有的疼痛都来自于内心,只是因为再也没有可以安慰你的那个人,所以才会忍下所有痛苦,笑着流泪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焚心刻骨亦尽数饮下。却是在心底无限的开始害怕疼痛,那种蚀骨的感觉,与其说是疼痛,不是说是对那个人的想念,扎根在心中,任谁也拔出不掉。
没有听到凌月声音的司马皓轩猛然间抬头,正巧看到凌月眼含泪水的看着自己,莫名就有些心慌,害怕是自己弄疼了她,忙问道:“很疼么?对不起,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