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的一片,乡间夜里本就安静,仔细听着还能有鸟儿飞过扑棱翅膀的声音。
嘴角扬起笑意,这样的安静自在,当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就好像在红街的医馆,有若水和方楚陪着,自己也不会觉得孤单难熬。可是——
方楚,方楚。
你却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玄逸之安顿夕央睡好了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凌月正站在树影里,一手端着一碗酒,缓缓的浇在地上画了个半圆,那样子仿佛是在祭奠。心头莫名一颤,疾步走过去看她,却见她歪着脑袋愣愣看着天空,一双眸子空洞且注满哀伤。
“凌月······”他轻声唤她,却见她转身痴痴望着她,食指放在唇上做一个噤声的动作,绕过他身边坐回到桌边,再给自己满一碗酒。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凌月幽幽开口,撇向玄逸之的眼角带着些邪媚,嘴角的笑意魅惑动人:“但是你也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对么?”说着抬手抿进一口酒,另一只手支着板凳,整个身子斜斜靠着桌边,懒散而随意。
玄逸之微微皱眉,想了片刻淡淡答一个字:“嗯。”
他是对她很是好奇,但他也知道别人不想说的便不要去窥探,有时候探知别人心底之事未必会令自己快乐,很有可能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漩涡。而他更是明白,世间所有无奈不甘伤心痛苦,皆是由于当事之人放不下,说到底终归还是因为一个“情”字。
“情”字细分起来有很多,但最终都是牵绊,失去时追悔莫及也罢,痛不欲生也罢,都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只会让自己更加受伤。所以,多年以前,自入殓了夕央的父母之后,他便决心以后要做一个冷情之人,绝不让自己陷入不能逆转的痛苦之中。这些年来,虽然有夕央陪在他身边,可他亦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夕央某一天离开他身边。
“所以我跟你说话才不会觉得累。”凌月望着他笑,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酒碗道:“我有时候也着实不明白,身份这东西就真的这么重要么?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摆脱过去,却最终还是没能从过去中逃脱而出,你无法想象那是一种多么无力的感觉。”
“我明白。”玄逸之淡淡开口,目光锁住凌月,清冷的眸光一闪,似是有疼痛一瞬即逝。他当然明白她所说的感觉,从小就在幻灵宫,一开始就背着幻灵宫人的名号。江湖上并不认可幻灵宫的地位,统称歪门邪道,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
害怕是从小就有的情绪,并不明白为什么和其他门派没什么区别的幻灵宫就会被其他所有门派不齿,并欲杀之而后快。
一开始还在纠结到底是谁做错了,到后来才终于明白,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可言,只是一方不同意另一方的观点罢了,就像朝堂之内的政权,倘若一方并不归顺自己的统治,势必要引起一定的争端,最终被打败的选择服从,而赢了的也只是获得所谓的胜利,却从未从根本上获得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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