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言第一次到盛桐的新家,位于苏州河、黄浦江交汇处的顶层豪宅。进门第一眼,不是震撼于它极简、低奢的装修风格,而是落地长窗外那270度一览无余的天幕盛景! 从陆家嘴到外滩,从天际线到河岸线,从东方明珠、上海中心、ifc、金茂大厦,到和平饭店、外白渡桥、上海邮政总局、上海春天……身在上海之巅,才发觉自己第一次对这座魔都,如此的迷恋! 天色向晚,玫瑰色的薄暮渐渐深浓,灯光星星点点,次第亮起,正在汇成江河湖海。他洗完澡,换上纯白浴袍,胸前半敞着,递过一杯波尔多。清越的碰杯声,余音袅袅。 “累不累?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住在这里,天天接受万千景仰,大概会觉得自己是当之无愧的王,难怪那么自负!” “说得不错!更令我自负的是,从今往后,万众景仰的,不仅是他们的王,还有后!” “你说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王,什么后。 盛桐含笑不语,只将眼前人深深凝望。晚风习习,她正理着鬓边的碎发,骤然醒悟过来,手一翻,拍向他肩膊,“喂,少来!谁答应你的求婚了吗?” 岂料重心偏移,“哎呀——”波尔多溅到白裙上,触目惊心的红。 “来,过来。”拉着她的手,进入内室。 这富人未免太任性,光是一个洗手间,就有穷人一套房那么大!铺着白底黑纹的大理石,卫浴线条一律极简,淋浴房的玻璃连边框都省略了,处处见出细节的奢侈。竟还有音响,播放着似有若无的钢琴曲! 他摁下一个键,扇形按摩浴缸瞬间翻涌起芳香泡沫,然后帮她褪去衣衫。她穿的那条白裙,胸前都是小小的珠贝扣,颇为难解,他却不疾不徐,低下头,一颗一颗打开。 她一时慌乱起来,盯着他的每个细小动作。“你的手……” 他右手有数道凌乱的伤疤,光滑、颜色略浅于肤色,横过三根指节。从前他的手,可是那样完美无瑕,她想起他们这次在机场候机百无聊赖,大厅里有架钢琴,他却怎么都不愿献艺。 “没事的,”他微微笑,抬头对她说,“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了。” 纽扣全数解开,他双手沿她的脖颈往下,撩开长发,将裙子往下褪。丝绵质地滑过皮肤,发出些许爽脆的沙沙声。她的一只手,再一只手,相继从袖解脱,裙衫坠地。 手从她肩胛骨缓缓滑至后腰,从**部回至腰间,再往上,掠过细巧的肋骨,将**搭扣从前面解开。 “静言。”他喊她的名字,声音极低,眼中腾起火焰。 她已然意乱情迷,将那浴袍打开,环住他脖子。他的身体散发着白檀香气,久违而熟悉!她贪婪地亲吻他的胸口、喉咙、耳垂,身体渐渐湿热。 他突然手上用力,将她略微推开一点,垂目凝视,含情脉脉。 “怎么了?”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我想记住这一秒。” 下一秒,腿相交缠,臂相勾连,他们在浴缸中忘情深吻。他一边吻,一边撮起一捧泡沫,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细细地帮她清洁干净。 她无事可做,倒顽皮起来,拿泡沫堆在他头上做王冠,又沿脸颊挂了一串络腮白胡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 他佯作生气,捏住她的腕子,“这么久,有没有想过我?” “没有没有,”她吃痛,急着挣脱。“不敢了,我不敢了!” “你说什么?”他一失神,她便像条滑溜溜的小鱼,从指尖溜走。 “不敢想你啊,”她张开双臂,像只小考拉一样吊住他的脖子,两腿盘柱他的腰,踏踏实实地抱了个满怀,继续说下去: “一想,心里就会痛,痛到要炸裂。可是就算心里不想,身体都会想啊。有时候梦见和你**,总是会哭醒来。记得有一次天好久都不肯亮,特别绝望,一直哭,都停不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地说,“我真的错了,我以为你……不过,你梦见我,又总是哭,他……他不知道吗?” 终于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介意,介意她那么多个日夜,与他人分享梦境,共枕而眠。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自私,霸道,占有欲太强!当下松开手,一言不发,起身裹上浴巾朝外走去。 “静言,静言——”他追上来,因为太心急,浴袍、拖鞋统统来不及穿,还差点打滑摔上一跤,“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吗?” “不是说好不介意我结过婚吗?”她还想捉弄他一下,因此见了他那副滑稽相,使劲忍住笑,沉着一张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还怕承认了?你不就是想问,我和许锦棠那方面好不好?所以你憋着一股劲儿,前戏做得那么足,誓要将他从我的脑海里抹掉?” 呃,如此残忍地直揭人性,可真够替他难堪的!果然,他一下子哑口无言,只得点点头,咬住下嘴唇,默默转身。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竟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他,整个脸趴到他脊背上,整个身体熨帖着他:“傻瓜!我都那样说了,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女人心,海底针,他竟破天荒感到自己情商不够用了。 “没有过别人,没有!和他是假结婚。记不记得在纽约那一晚,你到法拉盛我租的小房子发疯?真是个笨蛋,从头到尾,我只有你啊。” 突然,他转过身来,有些愠怒,有些狂喜,掺杂的情绪,令他双眼熠熠,根本来不及说话,便粗暴地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