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你杨二叔说你们在小海子岸上跟高旺财的闺女打架了,我怕你吃亏,就回来了。”看着山木脸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心里泛疼。两个孩子养了十几年,自己连骂都舍不得骂过,连着几天被外人打,这让他觉得自己窝囊的不像个人。
山灵小心翼翼的打量这个爹,快五十岁了,五官端正,头发白了一半,相貌朴实憨厚,唯独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活脱脱一个庄稼汉。
“爹,你别怪山灵,咱总不能这样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吧。”山木十分焦急的看着于大山,大家都知道得罪了高旺财就是得罪了财神爷。他家里的关系冗杂,背薄厚,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的起的。
“唉,我没有怪山灵”他看了一眼山灵,见她在那里不安的缴着衣角,心里又是一痛。
接着说道:“你们没事就好,下回谁要是再欺负你们,就找石头冲死他。”
“噗嗤”山灵和山木互相看看,笑的可高兴了,他们的爹爹终于开窍了,不再一味的忍让。
杨氏在床上躺着,什么也不说,慈爱的看着山灵山木,心里却跟个明镜似得,今天这件事情高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她不怕,大不了用自己的命换山灵的安全。
“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味的忍让,人家不会觉得咱脾气好只会觉得咱日脓。”山灵高兴的拉着自己的父亲,头靠在他的手臂上。
“闺女说的在理啊,咋硬起点,你吴大伯说不定就会将欠咱家的银子还回来。你们也就不会受到外人的欺负了。”他在心里还补充了一句,要不是他太过软弱,山灵也不会差点被害死。
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撒娇的闺女,于大山欣慰,山灵自从她娘瘫痪以后,就没有跟自己撒过娇了。
心里叹息,无乱高家怎么对他们,大不了举家牵走,他一定不会让山灵受委屈的。
“啥?爹你说吴大伯还差咱银子?差多少?”这房子这么破烂,自己跟娘睡一间,爹跟哥哥睡堂屋,另一边就是灶房,连鸡猪都没有关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借钱不还,他良心被狗吃了?
“哎,三四年了,那时你娘还没瘫,他家媳妇生娃,一个村子谁都不愿意借给他钱,我们看他家怪可怜的,就借了他。”
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他家现在日子过得红火,却不管别人的死活。自己老婆瘫痪在床,儿女尚小,一家子四张嘴,就靠他一个人,也不指望他能够借给咱钱,把欠的还了就烧高香了。
自从杨氏瘫了,身体隔三差五就生病,他都欠下了八两外债。
“咱一个村的都不借,那就证明吴大伯人品有问题。”地道庄稼人,人情味特浓,不会见谁家有困难不帮的。
“谁说不是呢,吴大伯几乎欠着咱村子三十几户人家的钱,一家也不还,有钱了只顾自己吃香喝辣的,别人的死活他根本不顾。一到种粮食的时候,就来各家借籽种钱。他家一有人生病了,也来哭诉自己是多么的命苦。”山木恨恨的说道。
“岂止啊,他家一只鸡,一只猪病了都要家家来说呀,这村子里家家也被他搞得心烦了。根本不理皮他,所以这些年很少借给他家钱了。”于大山一面帮杨氏捏着腿,一面说道。
“以前我就说,叫你不要对那种人好心,你偏不听。”杨氏想抱怨,但又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抱怨,所以立马闭嘴了。这三年的瘫痪生活把她以前那刚烈的性子都磨的钝了。
山灵在心里鄙视这个吴鸿才,做人能够这么无赖,也算是极品了。想靠哭诉骗取别人的同情心,有过一有过二绝对无三,再说这农村哪家没有个大病小情,何必呀!
“哥,我去做晌午了,吃了后咱们去山上转转。”靠山吃山,她不能被饿死啊。
“哎”山木爽快的答应了。
山灵来到灶房,看着这穷酸样,真不知道要煮啥吃,面、米、油、菜什么都没有。
拿出一个小盆,用葫芦瓢舀了水,将手洗的干干净净。
乡下人为了省柴,总是砌两口并排的灶,一个灶口,多塞些柴进去,内外两口锅同时受热。
忙的时候可以两口锅一起用,经常外锅做饭,里锅煮猪食,一举两得。
不过这里也特别,这大锅,一帮也不怎么用。而是靠近灶口的地方,面朝墙用两跟小手指头粗般大小的铁棒,横着夹在两块石头的中间。
灶具就搭在那两根铁棒上,在锅底架上火烧,为了方面都是用小锣锅,小炒锅,小炊壶。
有时为了快速,几乎是好几个小厨具一起操作,饭做好时用灰将火盖起,等烧的时候一扒开,还有很多火星,烫呼呼的一点就着了。
叹了一口气,从一个篮子里拿出几个红薯,削皮。就有三个了,最后三个了,吃完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那口小锅里添上水,大火烧着,然后把红薯洗好切成丁,下锅,使劲煮。等熟了时,将最后一碗玉米面,冲了进去。
为了防止搅入面时会结生面疙瘩,玉米面在下锅以前已经用冷水拌过。保证所有的面都受过潮,冲下去就不会起疙瘩了。
来到这个世界三天了,天天都是红薯玉米粥,她都腻了,想做出什么味道,还真难。
一会儿,清香从厨房飘了出来,山灵蹲在火前,将锅的两端塞上柴,防止它左右摆动。手拿着勺子不停的搅,等看着稠了些,就歇火。
“哥,你把碗筷拿出去,咱们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