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笑了,笑得好像春日里的阳光那样明媚。绽放笑容的脸在烛火下反射着光韵,好像瓷娃娃一般的光亮。无数次在梦中,她梦见自己被爱郎抱在怀里。榻上躺着一个又白又胖的娃娃,又胖又嫩的徐膊腿好像莲藕那么白。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小嘴还有那像极了了云玥的小脸。心里好像被灌进了蜜糖,原来爱情就是这样甜!
幸福的闭上眼睛,身体上的痛苦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一般。夏菊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中,这是一个让人割舍不掉的梦。似幻似真,永远也不想醒来。
没有麻药,木棍是唯一止痛用品。云玥勒紧了绑缚夏菊手脚的布带子,将木棍边上的两条绳子绕过耳朵绑在后脑勺上。含着木棒的嘴还在笑,云玥的心里却是在哭。
刀子在油灯上略微烧灼一下,碰触皮肤的时候夏菊猛得一抽。整个脊背的肌肉都紧紧的绷住,将那箭头夹得更紧了。
每一刀都好像划在了云玥的心里,那该死的箭头是扎得那么深。开了好大一个口子,才将那倒刺找到。用手中的小钳子夹住,憋住一口气猛得一拔。
夏菊的脑袋好像鱼儿一般高高昂起,然后低垂下去。云玥的眼泪肆意流淌,夏菊的血出得越多云玥的眼泪也就越多。最后汇成一猩,顺着下巴往下滴。一滴滴都滴在那晶莹的肌肤上。
“当啷!”箭头被扔进了铜盆里。山泉水中飘上来条条血丝,箭头散发着金属的光泽。还好,不是毒箭头不然夏菊有九条命也没了。
酒精蘸着麻布在伤口上来回擦洗,直到没有一丝残血,这才罢休。云南白药洒在上面,云玥一点都没给自己留。既然人家姑娘舍得这满腔爱心,自己便不能吝啬这身外之物。
雪白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儿,云玥既怕掉落又怕扎得过紧。见过了嗜血与杀戮的心,已然逐渐坚硬,却被姑娘一句话击得支离破碎。
不想到处留情,可一个致死都想着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又让人怎生拒绝,云玥摸了摸满是汗水的脸蛋儿。从来没有这样虔诚的乞求满天神佛,不要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箭头取出来,可夏菊却发起了高烧。消炎药一丁点儿也没有,云玥只能用酒精不停的在夏菊手心腋窝还有额头抹。
整整一个晚上,烈酒便用了一坛子。
乌孙季长让人将云玥抬走了,原因很简单。云玥也开始发烧,他背上的伤很重。刚刚翻墙的时候,已经迸裂开来。鲜血染红了整个背后的衣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怎么办?”乌孙季长与老姜对望一下,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云玥与夏菊的样子根本不可能上路,最让人着恼的便是探子来禀报。说是一队赵军进了梨庄,正在逐门逐户的搜检。
惠文王要气疯了,他赦免了武军将军。却没成想质子府出了大事,秦国的王子与王妃统统不见,就连燕国的那个公子丹也踪迹全无。禁卫军在赵姬的屋子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可顺着密道找去。却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没用的废物,斩!斩!斩!”惠文王拍着桌子,大殿里充斥着愤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