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过的第二个女孩,我不会说出她的姓名,也不会说出我和她的故事,除非我死的那一天。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到底见没见过那样一个女孩,我和她的故事,是不是我所做的一场梦?
柏昭打断了我的神游。他总是在我神游到九天之外时将我拉回现实,我们彼此已经习惯了对方。柏昭拍了我一把,说:“又想什么呢?想美女?旁边就有三个嘛,虽然一个是太平公主,一个是光头尼姑,一个是不懂世事的小萝莉,但谁能否认她们是美女?”
阿寒踢了柏昭一脚,而勺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七那步一脸困惑地说:“小萝莉是什么意思?”
走在前面的西岳华,突然停下脚步,示意我们别吵,然后由他领头,我们隐入了路边一座废弃的小院子里。小院子破落而肮脏,我们站在小院子的木桩围墙里向外看,看见小奴隶拉着那辆巨大的两轮车往回走,而屠夫跟在他的身后,提着酒瓶,边走边喝。
我们耐心等待了一阵子,屠夫和小奴隶走远了。柏昭说:“快到中午了吧?我的肚子告诉我,应该差不多了!”
阿寒看了看手腕上的防水手表,说:“十一点半了,差不多了,我们去肉铺吧。”
我们沿着村庄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肚子饿得咕咕响。走过无数残破的院子,走过许多废弃的土坯房,走过一些荒草地,走过一些庄稼地,终于到了村子的另一头。那里,有一排土坯房子,开着些小店,有杂货店,有药店,还有肉铺。各家店铺里都没什么生意,老板们昏昏然在店里坐着。我们一眼就看见了屠夫的老婆,白天光线明亮,屠夫老婆又打扮了一下,看起来,竟然有些明艳动人。
屠夫老婆在肉案上忙活着,看见我们赶紧招呼,就像我们是买肉的顾客一样。我们走进肉铺,屠夫老婆说带我们进店后面去抬那几具尸体。原来这店铺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小院子曲曲折折,还分了前院和后院,前院很狭小,只摆了一张石头桌子,此外别无他物。那后院里是杀猪宰羊的地,里面一股腥膻味儿,到处都脏兮兮的,地上还有血水。我们跟着那屠夫老婆进了后院,她急匆匆地走着,说:“就在那间屋子里,就在那里。”
她进了一间黑洞洞的屋子,那屋子很小,也有一扇案板,案板上铺着一层白色的塑料纸。她揭开塑料纸,看着我们说:“看,这不是!”
可是我们望过去,案板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那屠夫老婆一定是看见了我们的脸色,她也低头望向案板,突然脸色大变,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我说:“什么不可能?”
阿寒说:“什么快?”
那屠夫老婆一脸惊恐,颤抖着说:“那种透明的孩童尸体,收回来,要早早地煮熟,否则……”
柏昭说:“否则什么?”
那女人身体抖动得厉害,我们都听见了她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柏昭盯着那女人的裤子看,我才发现,那女人竟然尿裤子了。什么东西让她害怕,竟然怕得尿了裤子。一时之间,我们不禁也浑身不舒服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有西岳华不动声色。
阿寒走上前,正要将那女人拖出房间,我们突然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沉重,从前院一步一步走来,充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