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总以为是第一次拥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占有欲才会那么强烈,可没有一个父亲会因儿子的死痛不欲生,甚至终生不娶!
男人多是忘性大的……圈里也有过丧子的父亲,儿子遭遇绑架撕票,当时悔恨流泪,可不到半年就和妻子离婚,娶了少妻,现在一儿一女日子美满……如他这般念念不忘,还是不正常吧?
当年从护士手中接过酣然沉睡的宝儿,彼此异常的羁绊就已经写出了开头。
烟烧到指头,烫醒了陆绅,身后也传来副导的催促。
“陆导,场景搭好了!”
“……就来。”陆绅徒手捻灭烟头,毫无痛感般走向拍摄区。
拍摄中:
柏颀半夜敲响柏汕的房门,里面毫无回应。等了片刻,柏颀再次敲门,柏汕翻了个身,睁着眼睛说,“我睡觉了。”
陆绅从监视器能同时观看到门内门外。
柏颀露出无奈的笑容,“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只是告诉你,我要走了。”
脚步声离去的声音在夜间非常明显,秦逸生感觉到在放学的下午,看到付丞雪打算离开时那一霎的感受,像是心脏被人握紧,立刻从床上弹跳下来,猛然拉开门。
“你要去哪?”
柏颀摇摇头,“去哪都无所谓……我要走了。”
看到对方如此轻谩的态度……就像他之于对方无关紧要,连告知的义务都无!秦逸生突然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愤怒,不知道是出于自己,还是柏汕?
“滚进来!”
秦逸生用近乎粗暴的动作,把付丞雪拉紧房间,低于兄长的身高却爆发出凌然气势,这让围观人士都吓了一跳!
几乎都是看着秦逸生长大的,对他八面玲珑的性子也有一定了解——以前被陆绅带进组,就乖巧地坐在一边玩自己的,说话细声细气,从不发脾气,更是很少见他如此暴怒!
秦逸生把柏颀压在墙边,凶悍地盯紧那双笑时如桃花芳菲,不笑时又略显孤高的眼,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
柏颀露出些微困惑,而后无奈,不知怎么解释的笑容,“你觉得……我又能是想要什么?”
秦逸生感到脑中充血。
“还装什么?从一开始不就设计好了?”包括现实中种种突如其来地示好。
柏颀愣了下,突然就变了脸,脸上不再困惑、犹豫、无奈,反而略微挑逗地说:
“你觉得呢?”
通过振鸣发声法,尾音勾起的语气助词露出点惑人的意味。
秦逸生这时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已经无法从角色剥离,或者进入角色,他觉得眼前的付丞雪与剧本里把弟弟玩弄于鼓掌的哥哥是同一人,而他与柏汕也不分你我,同样被这个人搅乱。
挣扎、犹豫、痛恨、奢望、放纵、克制。
种种情绪从眼中迸发,旁人惊艳于秦逸生的表演,柏颀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唇瓣微启,舌尖漫不经心在齿尖划过的弧度,泄露出欲拒还迎的姿态。
秦逸生双眼一红,狠狠拽下柏颀的头,咬上付丞雪的唇。
“卡!”
“陆导?!”
副导惊讶且不理解地看向陆绅,两个演员正入佳境,顺理成章地吻完就大功告成,怎么……?
“吻戏删掉。”陆绅独断专行地说完,吩咐,“准备下一条!”
下一条,就是之前连连ng的煎熬戏。
前情提要:
柏汕叱责哥哥扰乱了他的生活,却在赶走哥哥后,心情焦躁,开始寻找哥哥留下的线索,猜测哥哥的去向。
这会儿中场休息,付丞雪坐在一边,指出秦逸生在上一场表演中并没有运用到精神力,眼中感情迸发的好时机都错过了。
秦逸生准备上场时,情绪还不到位,付丞雪想了一下,拉住背对他的秦逸生,说了番暧昧不清的话:“……你之前说过,我们还太小,没到可以放纵的时候……但我觉得虽然不能做出格的事,但两情相悦,很多事也情不自禁。”
秦逸生额头一跳,回头撞上付丞雪认真的眼神,对方还继续笑道:“你觉得……我去宫戚那里,只是盖棉被聊天么?”
付丞雪这满怀恶意的笑容还真像手握镰刀的恶魔。
“你竟然!”秦逸生抓住付丞雪的肩膀,眼中熏蒸过度一样,模糊,充血,失去冷静。
付丞雪不受影响,推推秦逸生的肩膀,“上去吧!”
秦逸生混沌地走进场景,脑中像分裂一样,一边是柏汕的煎熬,一边是秦逸生的愤怒。
他在柏颀的房间里无头苍蝇一样翻找,电话本、邮箱、通讯上网记录、日记、发票,一切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然后,他从书本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非常破格的床照。
从头到脚皮肤裸露,灼人眼球的吻痕遍布全身,从脖颈到胸口,女人的唇彩,指甲留下的划痕,镜头的边沿是女人卷曲的长发……秦逸生几乎可以想象到,当付丞雪和宫戚亲密时,会出现的内容。
那一刹骤然晴天霹雳,后电闪雷鸣。
理智被突击地灰飞烟灭,心脏遭遇奔涌的海啸,几乎被猛然袭上心头的各种复杂感情所淹没,目光锁紧付丞雪照片里的表情。
少年手里还点着事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