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四野俱寂,这样一个容色诡异的人出现在这里,实在不怎么适宜。
只是,此刻的西陵晔完全没有顾忌那一切的失常,只是急于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他这些年一直挂念的那个人。
“祝一夕,真的……是你吗?”他沧桑的声音满是重逢的狂喜之情陬。
祝一夕却瞬间逼近眼前,一把扼住对方咽喉,血瞳之中满是冷煞之气,“本座不是什么祝一夕,也不想再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
西陵晔渐渐回过神来,这才觉察到眼前这个黑衣女子,虽有着祝一夕的容貌,可举手投足却完全又是另一个人溻。
祝一夕的眼睛是如墨的黑色,这个人却是血一样的红色,眼角那血色的花纹,更昭示着她与凡人的不同。
祝一夕总是带着笑的,可是这个人,脸上眼底未有一丝笑意。
而且,她们说话的声音也是不同的,祝一夕的声音清灵悦耳,这个人的声音却低沉沙哑,处处透着寒煞之气。
“父皇!”太子追过来,却见西陵晔被一黑衣女子扼着咽喉,命在旦夕,想也没想便拔剑冲了上来。
祝一夕一手拂袖而过,太子还未近身,便已经被一股风震出数丈。
“祝一夕,你若想杀了我,便杀了我吧,我本就欠你一条命。”西陵晔目光哀痛地看着她,她虽然变了很多,可他却总觉得,这就是她。
祝一夕血瞳之中,杀意凛然,正欲下死手之际,原本被她追捕的妖,躲在暗处施术偷袭,她只得甩开手中的西陵晔,转而去对付那偷袭她的小妖。
“父皇!”太子赶来扶住西陵晔,劝道,“父皇,快走吧。”
那黑衣女子一看就不是凡人,若是她杀了那小妖之后要对他们下手,他们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走吧,朕不走。”西陵晔甩开他的手,痴痴地看着数步之外,与那林中小妖缠斗在一起的祝一夕。
他不会认错的,那就是她。
虽然,他也不知为何已经死在焚仙炉里的她,怎么逃出生天的,但她就是她。
“父皇,那不是人,是妖魔,再留在这里她会杀了你的。”太子焦急地劝说道,方才若不是那小妖偷袭她,只怕此刻他们父子都丧命在她手上了。
父皇一直叫她祝一夕,那是山上那衣冠冢的墓碑上所刻的名字,就是那个父皇和太后都曾常来拜际的那个人
可是,玉婠姑姑不是说她死了吗,现在上这个一身煞气的女魔头怎么会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
祝一夕已经解决了麻烦,冷眼睨视着倒在地上,无力再还手的小妖,“本座不过要借你的妖灵一用,你跑什么?”
血浮屠的魔血虽然让她得以重生,可是还需要吸引天地灵气所化的东西,才能让她的身体不会再那么轻易损伤,哪知在山中这小妖竟还想打她的主意,正好是吸天地灵气所化的树妖,用她的妖灵正好可以缓解她现在的伤势,可中途还差点被莫名冒出来的两个凡人坏了好事。
“不,我宁死,妖灵也不会给你。”那小妖说着,便准备自毁妖灵而亡。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做到,便已经被祝一夕控制得动弹不得。
“既然你不肯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祝一夕说着,强行将对方的妖灵取出,缓缓化成绿光吸纳入自己体内,而失去妖灵的树妖瞬间化为灰烬
半晌,她感觉到自己的伤势比先前好些了,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满意的冷笑。
“祝一夕,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西陵晔一步一步走近前去,眼底隐有湿意。
他本以为,自己到死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却没想到一别四十多年,她还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她一如四十多年前的年经模样,而他已经苍老成白发老翁。
祝一夕缓缓转过身去,望着还未走的两人,“你们竟然还不走,真是不想活了吗?”
“父皇!”太子小声唤着西陵晔,希望能让他清醒过来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夕,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西陵晔痛心地看着气质完全陌生的人,询问道。
“祝一夕,祝一夕,又是祝一夕。”祝一夕冷冷地望着说话的人,喝道,“本座从来
tang就不叫祝一夕,再从你口中说出这个名字,本座顷刻让你魂飞魄散!”
先前在四方城之时,九尾狐也是唤她这个名字,这出来了这凡人又是唤她这个名字。
西陵晔想了想,没有再唤她的名字,友好地问道,“那么,你想让我如何称呼你?”
“帝歌。”祝一夕走近,绕着西陵晔微微踱步,“看你父子两应该是人间有权有势的人家,如果你们能帮本座找到天地灵气所化的妖物,本座今天……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树妖的妖灵果然有些功效,如果能遇到几个修为深一点的妖,兴许她的伤势很快就能痊愈了,只是自己这么找下去太费劲了,这两个凡人看来也是来路不小的,对人间也比她更熟悉,想来帮她找到些妖,应该不成问题。
“可以。”西陵晔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这不是为活命,只是因为他答应下来,她就一定会留下。
祝一夕满意地勾起唇角,眼角血色的花纹她也微微扬起,显得整个更加妖魅冷艳。
“本座就在五里外的山上,找到任何妖物行踪过来禀报。”
“你可以跟我们去城里住着。”
“本座不喜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