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大过年,非得说这些?”西陵晔知她为难,便出声道。
“你若让我省点心,当年早把婚事办了,本宫致于到现在还来跟你们说这些?”皇后冷冷睨了他一眼,哼道。
当初是他百般不愿意,逃婚躲去昆仑山,现在好了,一夕一颗心飞别处去了,他又来着急了。
崔嬷嬷送了醒酒汤过来,服侍皇后服下,笑语道,“娘娘,这年轻人的事儿,自有他们自己的主意,你呀,就是操心太多了。”
“合着本宫这千里迢迢冒雪赶来,一点好都落不着了?”皇后佯装脑怒,沉下脸来。
“皇后娘娘,你能来看我们,我心里一千一万个高兴,真的。”祝一夕连忙笑着说道。
皇后被她说得喜笑颜开,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崔嬷嬷就行了。”。”
她这会儿心思明显不在这里了,方才宴席上已经让她为难了,这会儿也不好再强将她留在这里,逼得紧了反而让她更躲得厉害了。
“皇后娘娘,你早点休息。”祝一夕给她行了一礼,方才与西陵晔一起离开皇后的房间。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飞舞在夜空里,庭园中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母后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西陵晔一边走,一边说道。
祝一夕停下脚,微微仰头直面他道,“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商量个事吧?”
“什么事?”西陵晔道。
“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回头我就去给你物色好,将来你只要带回去跟皇后娘娘说,你找到了你真心喜欢的,咱们两就都解脱了。”祝一夕一脸认真地提议道,为今之际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和平解决这件事。
“现在着急的是你,为什么要我去,你找个男人拎回去不是一样的?”西陵晔道。
看来,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摆脱他们这桩婚约。
“你是太子,你带个人回去说非娶不可,皇后娘娘顶多罚你,我爹也不敢拿你怎么样,这要是犯我身上,小命都得玩完了,这能一样吗?”祝一夕叉腰反问道。
“现在是你要退婚,又不是我,你自己想办法。”西陵晔说罢,绕过她大摇大摆地离开。
祝一夕看着走掉的人,怒吼道,“死卷毛,你太不仗义了。”
她犯愁地回了自己房间,站在门口瞅着隔壁无极圣尊的房间,走过去想敲门,又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在门口徘徊了半天。
亓琞何等级敏锐,自然察觉了一直在自己门口晃的人,半晌不见进来,自己去开了门。
“这大冷天的,你要在门口当门神不成?”
祝一夕刚一转过来,撞见打开了的房门,一时愣愣地看着他。
“圣尊师父……”
亓琞放她进了门,倒了热茶递给她,“不跟你未婚夫在你未来婆婆团聚,过来做什么?”
祝一夕捧着茶杯,抬眼看了看他,抿唇不语。
燕丘听到便鄙夷哼道,“啧啧啧,这什么话,酸得人牙都要倒了。”
堂堂的无极圣尊,有点圣尊的气度风范行不行,不过自己徒弟的徒弟跟人订了亲罢了,闹得跟自己女人被抢了似的。
“圣尊师父,你答应了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要不要我,你现在说话不算话了。”祝一夕委屈地垮着脸,哼道。
“你要下山成婚生子,自是不能再留在玉阙宫的,牵绊太多是无心修仙求道的。”无极圣尊语气淡冷,只要她还继续跟陵州有牵扯,这桩婚事就断不了。
她又是个心软的性子,便是心中不愿意,难保不会被她父亲和那西陵皇后威逼算计之下成了婚。
“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师父,我是不想嫁给西陵晔,可是皇后娘娘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些年我和老爹也是得西陵家庇护才过得这般安然,在没想到万全的解救之法之前,我怎么能忤逆她,惹她伤心。”祝一夕低头盯着手中的茶杯,无奈地说道。
皇后娘娘希望她与西陵晔成婚,这念头根深蒂固了十几年了,哪是她几句话就能推托掉的,真把话说白了,只怕反而会让她和老爹千方百计让他们早日完婚了。
“此事,你早晚得做个选择。”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离开圣尊师父,也不可能与老爹和皇后娘娘断绝关系,失去这任何一方,我都会难过。”祝一夕闷闷地说道。
亓琞静然而立,长睫微垂看着坐在火盆边上取暖的少女,“不想离开?”
祝一夕握着杯子的手指微紧,不敢抬头去看他,不敢泄露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自入门以来,师父教我护我,我不能没良心,说走就走。”
她是因为喜欢他,舍不得他,可是这番话,她却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
亓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了嘴角,她能这般想,总算这些年没白养了。
祝一夕见他不说话,仰头望着她,铮然立誓道,“圣尊师父,我保证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一定会和皇后娘娘还有老爹退了这门亲事,要是我做不到,我就……”
“为师信你便是。”亓琞打断她诅咒自己的誓言,温声道。
祝一夕听了眉开眼笑,扯着他的衣袖蹭了蹭,“我就知道师父你最疼我了。”
他跟皇后再怎么针锋相对,但从来舍不得真的为难她的。
亓琞垂下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不早了,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