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此时程东回到了马军大营,手下只有巴布扎张泰崔明等人聚在大帐之中,只等各自落座,程东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沉吟了一下,忽然朝崔明望去:“崔明,你去大营通知孙成,让他今夜小心一点,我就担心会有什么变故,一定要让他加强大营的防守,只是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崔明一呆,随即苦笑起来,只是朝程东一抱拳:“诺,将军放心,崔明自然理会的,只是就怕孙成那厮不肯听从。”
“放心吧,孙成心眼多,又是个小心谨慎的个性,只要你去,孙成还能不知道是我的意思,自然会加强防备,若是有意外,也不见得就能让人得手了去,毕竟大营虽然不说固若金汤,但是要想攻破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程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动手更好,只要赵云今夜敢来,到时候狼狈而回,在和刘虞军对持,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心中正想着,却听张泰迟疑了一下:“将军,刚才你在大营为何不说,却反咬此时去送信儿?”
这句话却正问道程东的伤心处,不由得苦笑起来:“刚才那情形我能说话吗,再说今夜会不会有变故我也不敢确定,若是真的算到了,赵将军对我只能更加猜忌,若是算不到,却又会让人嘲弄,何必多开口。”
众人一阵暗淡,程东的话也是他们心里最难受的,同为边军兄弟,本应该相互扶持,只是如今却是屡屡猜忌,赵当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众人竭尽心力的将军,当初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让心中都不是个滋味,只有巴布扎心中泛起冷笑,是在瞧不上赵当的嘴脸,若不是赵当本就是边军将领,单论本事赵当就是拍马也赶不上自己的主子,心念一转,只是唤来探马,低声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去厩奚城外注意着,一旦公孙军有动静,若是他们去偷袭刘虞军,那就不用管他,若是来偷袭咱们的边军大营,就立刻传回来消息,去吧。”
眼见众人心情不佳,程东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朝巴布扎点了点头,心中暗赞巴布扎果然不愧是部落首领,再说心念一转,只是吩咐道:“张泰,你领三十名弟兄去周河口那里,现在树林中埋伏,若是无事就罢了,若果有人趁夜偷袭的话,只等他们马军过去,就立刻在周河口拉绊马索,既然来了就不能那么便宜放他们走。”
“诺——”张泰一抱拳,便已经下去安排人手,只是走到帐帘门口,却又忽然回头过来,挠了挠头:“将军,你说赵云真的会派人来偷袭咱们吗,咱们明面上可是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呵呵,若是我我就会,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快去吧,记得让弟兄们带上草毡,这大冷的天别冻着了。”程东呵呵一笑,只是挥了挥手,赵云足智多谋,只怕还真的会和自己所想一样,只要抢了粮食回去,到时候只要不承认,边军又能如何,只要赵云前来那好戏可就上场了。
夜色渐深,边军大营也好,厩奚城也罢,还是单于猛的大营,那都是一片寂静,好像所有人都沉睡了,看不到多少人在值守,幽暗的火光在黑夜里显得孤寂,被风吹着火把,只有冰冷的寒意吹进张泰等人的藏身之处,即便是盖上了厚厚的草毡,却还是冻得众人直把身子缩成一团,好在众人还寻了一个避风的场所,不然的话那更受不了了,既便是如此,也还是有乌桓兵嘀咕着:“将军一句话,咱们当兵的就要遭这罪,真是——”
“闭嘴,你要是有将军那本事,你还用呆在这里吗。”张泰重重的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阴沉,扫了这些乌桓兵一眼,吓得一个个都噤了声,再也不敢抱怨什么,这才想起张泰可是程东身边的红人。
好一会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啸的北风吹着,很晚了,众人一个个哈欠连天的,但是谁都知道在夜晚这种情况下可不能睡着,不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能强打着精神,猫在草毡之中,也不知多久,隐约的好像感觉到大地有些震动,侧耳倾听好像传来马蹄声,一名乌桓兵猛地一振精神:“来了,有大队骑兵来了,听这动静差不多有一百多骑。”
张泰也是精神起来,微微一摆手:“都别出声,不然被发现了,就等着被一锅端吧。”
不是张泰胆小,关键是周河口这里实在是地形太古怪,这里一侧是一条小河,而河水道次第却又忽然东转,而这里又是去往边军大营的必经之路,西面是一片树林,这树林并不大,除了这片树林之外,几乎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如果稍微有点动静,万一被来人发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有人敢出声,眼看着从厩奚城方向冲过来一队骑兵,如此夜晚却是高举着旗帜,张泰眼尖,借着月光看得清楚是刘虞军的战旗,张泰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不再多想,管他是谁,自己做好将军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只是严严实实的躲在草毡之中,草毡连片和野草连为一体,要是不到近前却是发现不了。
越来越近,张泰等人藏得更深,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就在此时,却不想那队骑兵忽然顿住了,带队的赵云轻皱着眉头,打量着这片树林,常年征战如何看不出此地是最好的伏击之地,如果这里有伏兵的话——心念一转,只是一摆手:“进去几个弟兄看看树林里面的情况。”
赵云很小心,即便是偷袭也要把退路看好,眼见三名兵卒催马到了树林边上,朝里面走了一点,把藏在树林里面的张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