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来,贺建华真把陆天宇当做了自己的跟班,动不动就指使他干这干那的。
“陆天宇,你帮这位病人开一张腹部b超化验单,字写得清楚一些。”
“陆天宇,你带着这位病人去三楼,让外科那边会诊一下,到时把会诊结果告诉我。”
“陆天宇,帮我去倒点水,现在病人多,我走不开。”
“陆天宇,去帮我买包烟,要软中华。”
……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还是如此,小组的其它成员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有和贺建华关系不错的住院医生,悄悄将他拉到一旁说道:“建华,大家都是同一个医疗队的,你好歹让陆天宇干点实际的活呢,总不能老让他干杂活吧?”
“没事,他不就是一个实习医生吗?实习医生不就是干杂活的吗?”贺建华大大咧咧地说道。
他浑然忘记了,同为实习医生,郑子怡已经在门诊独立看病了,虽然还没有处方权,但负责带她的董咏很是信任她,一般在处方上签个字就ok了。
就在贺建华尽情刁难陆天宇的时候,一件突发事情打破了他的美梦。
由于水土不服,再加上体质单薄,到田林镇的第四天,这家伙便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突发四十度高烧,还上吐下泻的,着实把他折磨得够呛
贺建华病倒之后,陆天宇没有了带教老师,于是乎,内科小组资历次长的董咏暂时成了他的带教,郑子怡则成为了他的师姐,为什么是师姐呢,因为两人比较过生日,郑子怡比他大三天,一个是十二月九日,一个是十二月十二日。
贺建华这一病就是五天,期间受了不少的苦。打针、挂水,每天还要喝下两大碗黑黑的、苦苦的中药,可把他整怕了。
新的一个周三,他才再次出现了内科门诊上。
重新上班的第一天。陆建华和往常一样,依旧想对着陆天宇吆五喝六一番,但他忽然发现,情况已经发生了大大的变化。
这一天,来内科看病的病人特别多。这段时间。长泰市第二人民医院派专家送医下乡的消息,逐渐传了开来,附近的老百姓得知之后,纷纷奔走相告,一起涌向田林镇人民医院,结果导致病人数量急剧增加。
今天在内科门诊当班的是贺建华、董咏、陆天宇,还有郑子怡,本组的另外两个医生都在病房里上班。
贺建华惊奇地发现,来看病的病人,居然有不少指名道姓。非要让陆医生看病,一个上午下来,自己接诊的病人只有七八个,和郑子怡差不了多少,再看看陆天宇那里,围了满满一圈人,马上就要到十一点半了,竟然还有五六个病人在排队。
这下子,贺建华火了,“踏马的。我一个堂堂的高年资住院医师,明年就要升副主任医师了,难道水平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
想到这里,他心里极度不平衡。冲着围在陆天宇身旁的那几个病人喊道:“喂,我现在正好没事,你们有什么病,让我来看看。”
那几个病人扭头看了一眼贺建华,上下打量了一会,然后齐刷刷地转过头。不再搭理这个家伙了。
贺建华更火了,提高嗓门囔囔道:“喂,我可是长泰市第二人民医院的高年资医生,已经在大医院里呆了五年,临床经验极其丰富,水平可比某些人强多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某些人其实水平很有限,只是个实习医生而已……”
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有心人都能听出来,贺建华的矛头直指正在忙碌之中的陆天宇。
贺建华的这通叫囔还没有结束,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个家伙,在这里瞎囔囔什么?难道没有看到陆医生正在给我爸听心肺吗?你要是再敢罗里吧嗦的话,看我不抽死你。”
话音未落,站在陆天宇身后的一个大汉冲着贺建华怒目而视,一双眼睛瞪着老大,一脸的络腮胡子根根怒张,模样好不吓人。
望着大汉魁梧的身材,外加一副狂怒的表情,体型单薄的贺建华没来由地心头一颤,他不敢再言语了,只得坐在椅子上,望着陆天宇忙碌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病人威胁了。
这时,陆天宇正在给一个年过花甲、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者进行听诊,听完心肺之后,他又看看了老者的舌苔和咽喉,这才问道:“老爷子,你这几天还有胸闷胸痛的感觉吗?”
老者还没有说话,方才那个络腮胡大汉已然插嘴道:“陆医生,谢谢你了,你上次开的药真管用,我爸吃下去之后,隔天就不咳嗽了,胸也不痛了。只不过,从昨天早上开始,我爸突然喊头痛,我怕肺部的细菌跑到他脑子里去了,于是赶紧带他过来,再请你看看。”
听到这句话,不远处的贺建华冷笑了两声,心中暗忖道:“没文化真可怕,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要是肺部的细菌能跑到脑子里,那肯定是菌血症了,这个老头子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还能挺到现在?”
陆天宇则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张大哥,你不要担心,老爷子没事,呼吸道的感染已经好了许多,上次我开的抗生素,再继续吃几天,便能痊愈了。关于头痛,和细菌感染并没有关系,这两天突然降温,可能和天气变化有关系,你让老爷子多穿点衣服,再戴顶帽子就可以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络腮胡大汉松了一口气。
“张大哥,我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