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城内,刘行新一轮重新整顿全军、调整战略目标。
忻州城内,急匆匆亲率兵马赶到支援的银术可却被气得暴跳如雷。
“那个宋狗小贼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阵前遇仙。”
怒声骂着,银术可将目光落到了夹谷谢奴的身上:“你是忻州的主将,为何不阻止突合速出城?难道你不知道那宋狗小贼奸诈善变,难道你不知道中原处处都可能藏着仙道中人、随时都可能蹦出来去帮那宋狗小贼吗?”
被骂到头上,夹谷谢奴万分委屈地回望银术可申辩道:“我阻止他、我能阻止得了他么?我上前去劝阻,他马上就要对我发功。他是修行噬吞系法术的人的,我要是真去阻挡他出城,怕是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
噬吞系修行者的可怕性,银术可心知肚明。别说是夹谷谢奴,如果换成是他当时在场,怕是也不敢冒着被突合速吸走全身功力、废掉修为的危险去强行阻拦突合速出城。
知道自己都阻拦不住突合速去送死,银术可只能轻叹一声转头向一旁的一个将领发问:“斜也和他的云中兵走到哪里了?”
那个将领接问,马上正色作答:“禀大贵人,老王爷所率兵马在被四寨先前遇到一些阻拦耽搁了些时辰。但是不知道为何,那些宋狗伏兵只是与老王爷打了三阵后便突然全军撤走、消失在大山中。现在老王爷那里,应该已经带兵进了雁门城。”
“雁门城里的郭企忠呢?他这一整天时间里在做什么?怎么不按我的命令,南下救援忻州?”知道斜也的动向后,银术可转而有些阴沉、不快地又问一句。
那将领再次作答,有些无奈地说道:“宋狗在雁门城外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布下了那种火雷,形成了庞大的雷阵。郭企忠三次企图带兵出城,结果不但未能突破宋狗的雷阵反而折损了三千多人马。他无以为对的情况下,只能龟缩回城、坐等老王爷进城。”
“雷阵、雷阵……”
听到那个将领之后,银术可似是自语般地轻念了两声。
旋即他抬头重新看向夹谷谢奴,面色深沉地问道:“谢奴,你与那宋狗小贼交战次数最多,可有破除那小贼雷阵之法?”
闻听此问,谢奴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后,苦着脸说道:“宋狗的雷阵皆非法术成形,均为实物。想要破除宋狗的雷阵,唯有到各处搜集残马、黄牛,以牛马强行趟过雷阵。”
听到他这样说,银术可的心底里对这个久经沙场又十分熟悉宋人的将军从责备变成了赞赏。赞赏之中,他马上下达命令让金军到各处去搜刮残了的战马和耕牛……
……
银术可在大山外面四处搜罗牛马,五台城内刘行站在城墙上却在思索着另外一些事。
“元帅,您传我来有何吩咐?”
正当刘行看着城中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的工地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问声。
循声回首,刘行看了看来人、营造司使,丢了一条胳膊的孙玉江。
转过身后,刘行靠在城墙上对孙玉江说道:“孙大哥,让你不再沙场转而来做这营造之使,是不是有些不开心呀?”
颔首抱拳,孙玉江道:“你是元帅、智谋超群。既然从太原城开始我便已认你为主,怎敢再有任何不开心。”
“让一个骁勇的战将,去做盖房子、建营垒的官,换是我也会很不情愿。”淡淡一笑中,刘行直起身走到孙玉江面前。
含笑看着他,刘行接着说道:“不过我希望孙大哥你真能够理解、能够明白。战争,并非只有沙场之上才能彰显个人才能。让你营造使,其实更能让你人尽其才地发挥特长、帮助我军快速重新强大起来。”
抬头看了刘行一眼,孙玉江有些不解地道:“可是我识字不多,又不太会治理人事,元帅真的那么放心让我来做这营造使、就不怕属下把营造诸事弄砸了吗?”
“我不怕你弄砸了营造诸事。”刘行听到他话,微笑着说道:“我怕的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汉人与契丹人之间的旧仇。”
西军老兵出身的孙玉江,多年来跟随在种氏兄弟身边北抵契丹、西征党项,他曾经许多好兄弟都死在与契丹人对抗的战场上。刘行所说旧日之仇,孙玉江当然明白个中含义。
然而他却不明白的是,刘行先是下达了禁止汉人向契丹人报复的严令,如今却又将他特意召上城来重提旧仇之事。
眼见孙玉江一脸不解,刘行直起说道:“大宋与契丹征战百年,血海深仇早已难以消除。你是西军老兵,你来做营造使实际上远比其他不了解契丹的人更适合。大仇要报,大势不许,但不代表我就不想为那些死在契丹人刀下的汉家先辈们报仇。”
“报仇?”忽闻刘行说到这词,孙玉江变得更加疑云满面:“元帅你不是才刚刚发出严令,禁止汉人与契丹人因旧仇发生缠斗等事吗?怎的、怎的现在又来说要报仇了呢?”
见他不解,刘行冷笑道:“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报仇方法很痛快。战场下却可以怀柔、折磨,不损兵卒的方法很消磨人。两种手段,孙大哥你认为哪一种更好呢?”
“当然是后一种。”孙玉江几乎未经思考,脱口说出了他认为的最好办法。
他认为的最佳办法,也正是刘行现在要对他说这些话、叫他这样一个沙场老兵上城来的真正原因。
见到他脱口说出选择,刘行继续冷笑道:“胡族皆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