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然而正当两个鬼面天策卫上前去、想要封住柴国胜的经脉,让他无法再乱喊乱叫的时候。在断头台后方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了高声制止声。
惊闻这一声,周围的百姓与官案后面的方庭硕全都是一惊。
在众人大惊中循声望去时,一个身上穿着一身破烂不堪却是锦缎长袍的人推开人群走了出来。
他一步三摇、一走出人群便指着高台上的方庭硕大声喊道:“方庭硕,刘太傅让你公开审判这厮,你却要叫人封住他经脉、使他不能开口辩驳。你如此做,岂不是违了刘太傅的本意,要制造冤假错案不成?”
“你是何人,胆敢咆哮法场!来给,与我拿下这狂徒。”方庭硕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指着自己鼻子大叫的人他并不认识,立即黑下脸去吼了一声。
方庭硕吼声一出,几个围在法场周围的衙役立即快步奔向那人。
但就在几个衙役才靠近那人时,那人却是猛地身形一转、“嗖”地跃出七八步远,从容地躲开了那些衙役。
双脚一站稳,那人又是大声指着方庭硕叫道:“方庭硕,你敢碰我?我乃是苏门再传弟子、是前朝的进士。你这等人,既要违背上意、胡作非为,却怎不敢叫人说了?就凭你手下这些浑厮想抓我,做梦吧你!”
一见这人身手了得,再听他说是前朝进士、还是苏门再传弟子,方庭硕不由得又犯起他那遇事爱游疑不定的老毛病来,竟站在那里没能立即开口接那人的话。
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师爷,看到方庭硕迟疑,马上大声对那人喊道:“你那贼厮,前朝的进士依新法所定,若是犯了王法已然没了特权。你还想在这里借着你的出身、借着你的功名闹事,你是真的活腻了吗?”
“嘿嘿,就算新法所定功名不再是特权。可是爷爷还是当今大内总管鲁盛的挚友、我还是苏门的高徒,单凭这些我就量你等不敢对我怎样!便是刘太傅亲自来此,也要给我留下几分薄面。况且,这事是你等失礼在前。到了哪里也不是我的是非。”
“鲁盛?”
师爷一听他口中说出那个人来,顿时一惊,也是不由得侧头对方庭硕轻声道:“那个鲁盛当年对张太保、宗太师都有大恩,如今已与张太保结义、且掌管着后宫的大小事务。方大人,那却是你我得罪不起的人。这该怎么办?”
“这、这该怎么办?太傅有命,让我等从严从快,公正完成此次公审公判。可若是不让那个柴国胜闭上嘴,他吵吵嚷嚷闹起来个没完、又叫人如何审案呀!”一脸愁容,方庭硕说完话苦闷地又看了一眼那个仍然摇晃着身子、朝他望来的怪人一眼。
“哪一个鲁盛?很厉害、没人敢招惹吗?”
正当方庭硕不知所措、接下去该如何做的时候,忽然间人群中一人纵身而起、直接飞落到了断头台上。
被按在断头台上的柴国胜一见落在他身边那人,顿时大声叫道:“范温哥哥你快走、休要再来管我,你快走!这、这、这是天策卫都使梁兴!”
惊闻这一声叫,不只是那个一脸讥诮、遥望方庭硕的人大惊失色,便是连高台之上的方庭硕、师爷以及周围所有的百姓们全都是一阵大惊。
“梁兴、梁都使在这里。那是不是刘太傅也来了?”
“是呀,刘太傅也在这里吗?哪位是刘太傅、哪位是刘太傅呀?”
百姓的人群中,许多人听闻正是梁兴昨天陪着刘行抓的这个柴国胜,立即猜出了刘行定然也在此处,纷纷四下张望、寻找起来。
在百姓人群中骚动起来的时候,立于断头台上的梁兴却是冷冷地望着台下那人、那个自称苏门弟子、鲁盛挚友的范温满脸讥讽地一笑。
“听闻过去在六贼得势时,老太监梁师成自称也是苏门弟子。当时呢?连东坡先生的不孝孙儿苏过也迫于形式,与梁贼为伍、助他冒认为苏门弟子。据说当时跟苏过一起趋炎附势的还有一个名门之后,是不是就是你呀、范温?”冷言冷语、一脸讥讽的问过一句后,梁兴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耳听眼见、知道眼前这人便是已被天下人传为“刘太傅麾下十三太保”中最难缠、最诡异。最杀人不眨眼的“天策将军”梁兴,范温登时被吓得双脚一软、“咕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范温很清楚,他是刘行口中的前朝余孽、是曾经与六贼为伍的罪人。虽是他在过去借助梁师成的权利,帮了宗泽一次、救了张所两次。对那二位有了大恩。
可是当遇上梁兴这样一尊杀神时,范温知道便是宗泽亲自在此,怕是也不敢与梁兴顶撞。怕是张所亲来,也不能确保他方才闯法场、骂命官之事要被拿去问罪了。
所以跌坐在地上,范温再没有了方才那副逍遥浪子的气度,反而吓得全身抖如筛糠、大汗瞬间淋漓而出……
“哄……”
眼见范温那副样子。周围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在哄笑声落下时,梁兴才冷眼盯着范温道:“你的靠山是鲁盛是么?是个太监是么?好,方才我才接到太傅的手谕,现在正好让你听一听太傅最新的明谕,看看你以后还敢与阉党为伍否。”
此言一落,梁兴猛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卷轴来。
打开卷轴,气灌丹田、梁兴大声地宣读起来:“阉割酷刑、丧失人道。即日起,废除宫刑。历代以来,阉党之祸层出不穷。秦有赵高弑主、汉有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