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金珠这话,刘行心底又是一阵暗叹: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吗?这心智、居然能够直接将小爷真正长久的计划都猜了出来。
太了不得、真是太了不得,谁说皇家多出败家子,至少这小公主就是一个神童。
想到此处,刘行又忍不住暗暗庆幸道:还好、还好这小姑娘是喜欢小爷我的,也坚定了即便她父兄重新坐到龙椅上也要誓死保我而非害我的。
否则单是她这女神童的心智放在这里,小爷我都容不得她继续这样自在的生活下去,至少也该先给她下点药、让她也变成一个痴疯儿……
心底是如此想,表面上刘行确实浅浅一笑对赵金珠说道:“陶渊明很厉害吗?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却还在高喊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一套只能忽悠那些只会看书、不会想一想那事情背后的另外一种原因。”
话音稍做停顿,刘行脸色冷下去,接着道:“如果不做官,陶渊明不是去做了官,他哪里来的那采菊东篱下的资本、早就给饿死了。做了官还要当了**立牌坊,喊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也只能去欺骗一下那些连基本思维能力都没有的书呆子。”
言再停,刘行的面色变得凌厉起来:“清官诚可贵,可是清官是在廉明上体现出来的。只要我做主一天,我主掌的朝廷内就不希望出现那种当了**还要牌坊的家伙。能者上、庸者下,诚者上、诡者小爷不弄死他也让他真去别为五斗米折腰,活活饿死他。”
刘行这些话一说完,不只是赵金珠、连同周围的亲兵们也都是不由得有些愕然了。
陶潜陶渊明、靖节先生那可是华夏文明中的一代名人,是田园诗的真正开山鼻祖。他的“高风亮节”、他的“不卑不亢”自东晋以来,那早已变成中原人思想深处的一种灵魂性的崇拜。
可是在刘行的内心深处,他根本经不起推敲。至少在做人这个事上,他的人品未必真的那么“高风亮节”。
刘行不会轻易贬低任何一个人,就像是之前处置那两宗案件的时候,刘行的内心一种是存在着一种后世中广为人知原则的。
那原则便是以事实为依据。想要认定一个案件谁是凶手要证据,想要印证一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刘行也总是会举一反三才确定那个人值不值得自己真去尊敬甚至崇拜他,而不会盲目的人言亦言、随波逐流。
正是因为有这种原则,从前在嵩山书院里当胡安国讲到陶渊明故事的时候。刘行便站出来当场质问过胡安国几个问题。
那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刘行问当时的胡教授的是陶渊明是不是科举出身?
胡安国回答:“不算是,但出自官宦世家、书香世家。”
刘行笑着道:“书香世家,他是怎么开始游宦生涯的呢?”
胡安国答道:“等同荫封恩泽,而启游宦人生。”
刘行还是笑着又问:“游官。是不是当官呢?”
胡安国答:“自然是做官。”
得到这样回答的时候,刘行当时笑容变得有些不屑:“既然做官了,那他又做了多少年呢?教授无需说,我记得是从二十岁开始一直做了三十年的各种官。吃了朝廷三十年俸禄,只因他志存高远过了度被人家贬了再贬,便站出来高喊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不是伪君子?”
当时胡安国一听那话,气得当场就要把刘行赶出学堂去。
可是没等他赶,刘行又接着说道:“是个人就知道,想种地你读书人得先有钱在你不想做官的时候买地对吧?陶潜去采菊的时候。他那菊园不是他自己做官时挣下的、也必然是他做官祖上给他留下的。”
在被几个学长架起来朝学堂外拉的时候,刘行还在说着:“他喊着不为五斗米折腰,不是还在啃着祖先用俸禄置办下的遗产,或者是用他从朝廷那儿拿来的俸禄置下田产才使他有的那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他的一切是朝廷的给的,还在那里标榜甚底隐居高明,是不是欺世弄人呢?作为教授、您让我等去把一个伪君子当做榜样。是在教我等学好呀、还是教我等去学着做失败的伪君子呢……”当初刘行话到此处,已经被几个学长硬生生抬起来、直接给扔到了学堂外。
这些往事,刘行自己记得却从来没后悔过。因为也正是那次当众质问师长以后,胡安国不但没秋后算账、盯着自己咬。
相反却收获了一位儒林领袖的别样尊重,认为自己是个“少年老成、思维善走边锋举一反三的怪才子。”
有句民间是俗语。叫做“八岁看八十”。刘行这些是从前辈子带来的思想,自然在听到“五斗米折腰”那个典故时,爆发出如此一番完全可以称之为“惊世骇俗”地言论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刘行却不只是想要言语去惊人。因为自己不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在众人一片惊愕之中,刘行再望向那个亲兵队长道:“粮农之事容我多斟酌之后,再做新规补充。但是跟这套政令同时,你让雷震代我另发一道令。”
说到半句,虽是低下头去思索、刘行脸色却是异常坚定地道:“自即日起来,凡秋收与春耕时。所有天命之年以下的大官小吏、包括我自己在内至少要下到田间去参与劳作七日。将其劳作时表现,列入吏部、咨议、御史三考中的实绩体民那一项作为基本考绩项。”
“啊,太傅,您要让所有官吏全部都在春秋下田去参与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