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俨也大喝一声,催马疾奔,双锤攒簇,目光锐利地盯着迎面奔来的尉迟恭,两人错马而过,尉迟恭先发制人,手中韦陀杖向裴行俨左侧腰部横扫而去,这一击是利用裴行俨兵器短的弱点,攻其侧面,逼迫裴行俨只能单锤相迎。
在远处观战的张须陀也不由暗暗点头,这个大汉看似粗鲁,却能扬长避短,颇有谋略,张铉手下还是有能人。
裴行俨虽然被动,但他却不慌不忙,左锤向外一架,右锤‘呜!’的一声,划出一条斜线砸向尉迟恭面门。
只听‘当!’一声巨响,裴行俨的左锤震开了尉迟恭的韦陀杖,强大的冲撞力几乎使尉迟恭的铁棍脱手而飞,震得他双臂发麻,尉迟恭知道今天自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对方还是单锤,如果是双锤击实,自己的铁棍肯定会脱手。
尉迟恭暗暗心惊,催马疾奔而过,裴行俨也被震得身体晃了晃,右锤被迫收回,手臂一阵阵发胀,这还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劲对手,裴行俨心中的傲气收敛了几分,但他争斗之心却更加炽热,调转马头便向尉迟恭冲去。
“尉迟兄再接我一锤!”
这一次裴行俨抢占了先机,他双腿控马,身体略侧,双锤贯顶砸下,尉迟恭的手臂刚从酸麻中恢复,失去了先机,只能采取守势,他大吼一声,铁棍横举向上架去,又是‘当!’的一声巨响,裴行俨双锤结结实实砸在尉迟恭的韦陀杖上。
千斤之力灌顶,首先首先承受不住的是尉迟恭的战马,稀溜溜一声暴叫,横摔出去,尉迟恭牙齿崩地咬碎一颗,双臂完全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是凭借顽强的毅力抓住了铁棍,没有脱手飞出。
尉迟恭只觉一阵头昏眼花。耳中竟然有血流出,他从地上爬起,踉跄奔跑几步,终于站稳了身体。
裴行俨也被巨大的反弹之力震得差点摔落下马。他抱住战马脖子,战马奔出十几步,他才稳住了身体,显然赢得并不轻松。
四周士兵一片惊呼,那种猛将搏击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让每个人都心惊胆战,屏住呼吸,尽管只有两个回合,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大战,其猛烈成都比宇文成都和主将张铉在高句丽对战的那一战还要精彩。
裴行俨慢慢恢复过来,他轻轻晃了晃胳膊,问道:“尉迟将军还要继续战下去吗?”
这时,尉迟恭的战马也站了起来,无力地垂下头,明显遭受重创。至少要休息十天才能恢复,战马如此低迷,肯定是无法再战了,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但尉迟恭摇摇头道:“俺不是你的对手,俺输得心服口服!”
裴行俨一怔,对方的态度很出乎他的意料,裴行俨生性骄傲,但他却从不凌下,尉迟恭的坦荡让他也颇为感动,他抱拳道:“尉迟将军果然光明磊落之人。元庆赢得惭愧,这一战我只是略占上风。”
“小将军太谦虚了,我看连我家将军也不是小将军的对手,但再过半年就难说了。”
裴行俨心中顿时有了兴趣。有机会他倒要研究一下张铉的武艺,不过现在还不是询问的时候,裴行俨翻身下马,和尉迟恭一起来到张铉面前。
这时,远处的张须陀会意一笑,隐身离去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出面打扰张铉的军队安排,以免大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卑职无能,给将军丢脸了。”尉迟恭向张铉行一礼,满脸羞愧道。
张铉笑了笑道:“这不是你无能的问题,这叫强中更有强中手,难道你觉得自己能战胜宇文成都吗?”
“俺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
“不用解释了。”
张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家都是六营弟兄,不要分彼此,比武只是为了切磋技艺,交流经验,为了是战场立功。”
张铉的目光又转向裴行俨,笑着问他道:“小将军觉得呢?”
裴行俨连忙躬身施礼,“将军说得完全正确,今天和尉迟将军一战,至少让元庆知道自己的左后腰是一个弱点。”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尉迟恭挠挠头,也嘿嘿笑了起来,张铉又让亲兵去把所有旅帅以上的将领都叫到自己大帐集中。
不多时,大帐内数十名将领济济一堂,包括三十名旅帅,六名校尉,仓曹参军刘凌,幕僚长史韦云起等等,所有人都已到齐。
六名校尉是尉迟恭、裴行俨,沈光、陈旭、李寿节和杜云思,另外还有两名弓兵副校尉曹嗣宁和王匡。
张铉一摆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张铉缓缓道:“今天是我们六营成立的第一天,我的规矩我就不想在这里重复了,新来的弟兄很快会明白,今天只是想明确一些新的军职安排。”
说到这,张铉停了下来,他又看了众人一眼,见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望着自己,他这才继续道:“首先我准备设四军,骑兵为鹰骑军,校尉还是陈旭,后勤团改名为玄武军,由沈校尉统帅,这两支军队由我直辖,其次就是设骁龙军和虎贲军,一共四军两千人,设左右偏将各一人。”
下面顿时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居然出现偏将了,这是他们军队第一次升级,不知谁会被提拔,不过很多将领都向尉迟恭和裴行俨望去,尉迟恭是将军的心腹,骁勇善战,人缘极好,他任偏将大家都服气。
另一人肯定就是裴小将军了,裴副将的公子,武艺绝伦,号称飞鹰军第一将,如果不出意外,他必然也会是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