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客商,欢迎!欢迎!”客栈掌柜热情地迎了出来。
“有没有空房?”沈光回头看一眼笑道:“要两间!”
“有!有!还有专门的骡马厩,各种条件都很好,包几位满意!”
客栈最近生意不太好,好容易来了一支小商队,他格外热情,亲自帮忙卸货,又让伙计将骡子牵到后院喂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街上到处是惊叫声,沈光向门外瞥了一眼,只见外面大街上的民众吓得跌跌撞撞,四散奔逃,片刻奔来一百多名骑马士兵,尘土飞扬,气焰十分嚣张。
“这些是什么人?”沈光问掌柜道。
掌柜苦笑一声,“这应该是王薄,他每次来临沂都是这么气势汹汹,就像来讨债一样。”
沈光心中一动,又问道:“王薄经常来临沂吗?”
“以前常来,但孟司马上任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听说他和孟司马的私怨很深。”
沈光心中暗忖,‘那么这次王薄来临沂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已经嗅到了什么吗?’
“客商是从哪里来?”掌柜见他们货不重,便随口笑问道。
“我们是从江南过来,贩运一点丝绸,小本买卖。”
“丝绸最近不太好做,不过估计也能卖出去,如果你们早几个月来,做野豌豆生意,真是要发了。”
“野豌豆是什么?”沈光故做不解地问道。
“就是大巢菜,一种牧草,去年冬天北海郡那边大量购买种子,一斗野豌豆种子可卖两百钱,和麦子的价格差不多了,而南方那边一斗野豌豆不过二三十钱,十倍的厚利,当时整个临沂城的商人都在做这个生意,很多人都发财了。”
“现在还可以做吗?”
客栈掌柜摇摇头,“现在没有了。种植季节已经过了,估计人家也不会再买,秋天结籽,有的是种子。所以赶上的发财,赶不上的只能运气不好了,客商,请进屋吧!”
沈光带着手下进了屋,这次沈光来临沂是有重要任务。他要摸清孙宣雅军队的实际情况,也要找到临沂县的防御漏洞,当然,沈光并不是无的放矢,从前有几个琅琊郡的地方官员,现在在替孙宣雅做事,他们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沈光稍微安排了一下,随即离开了客栈,向县城内走去。
......
王薄年约四十余岁,是一个身穿瘦高的文人。他最早是渤海会的仓曹参军,由于他很会说话,很有煽动力,而且组织能力也不错,他便被渤海会派到齐郡,负责在后方组织造反,阻拦大隋军队的第一次高句丽之战。
王薄成功地组织了齐郡的农民造反,拉起了风起云涌的反隋大潮,造反异常顺利以及权力毒酒的甘甜使他背叛了渤海会,梦想着自己割据青州。成为山东半岛的土皇帝。
只可惜他遇到了张须陀,十几万军队被打残,他只得率数千残军逃到琅琊郡。
王薄和孙宣雅的关系原本很好,两人互为犄角。互相支援。
但自从孟让到来后,王薄和孙宣雅的关系迅速恶化,孙宣雅不顾王薄的强烈反对,任命孟让为司马,这让王薄极为不满。
孙宣雅的军衙便是从前的郡衙,已经修葺一新。旁边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大宅则是孙宣雅的王宅,大宅和郡衙连为一体,成为一座王宫,孙宣雅自称琅琊王,拥有嫔妃三十余人,享受着帝王般的尊荣。
或许是冤家路窄,王薄刚走上台阶,迎面便遇到孟让从郡衙内走出,两人几乎本能地同时按住剑柄,怒目而视。
曾几时,王薄和孟让曾是最亲密的战友,两人一桌吃饭,一床睡觉,比夫妻还要亲密,一同掀起了齐郡的造反风暴,但权力毒药却腐蚀了两人的友谊。
为了争夺长白山的主导权,两人在张须陀大军尚未到来时便为争权而翻脸成仇,在张须陀大军杀来后,孟让趁王薄和张须陀大军对阵的机会,率数万军队逃到高密郡,致使王薄军队全线崩溃。
可以说,王薄心中对孟让的仇恨更超过了张须陀,甚至是刻骨铭心。
两人就像两只发怒的公鸡互相对峙,只需要一点火星,两人就会拔剑互戮,就在这时,孙宣雅闻讯赶来,老远笑呵呵道:“王兄,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孙宣雅的笑声吹散了王孟之间的杀气,孟让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王薄凶狠地盯着他的背影远去,缓缓将剑收回了剑鞘,他今天是有要事和孙宣雅商议,心中的刻骨仇恨也只能暂时压下。
王薄转身对孙宣雅拱拱手道:“战争已迫在眉睫,王爷知道吗?”
孙宣雅心中一惊,连忙道:“王兄请内堂说话!”
两人来到了内堂,孙宣雅挂出一张地图,紧张地问道:“是杨义臣要攻打我们了吗?”
杨义臣几次要攻打琅琊郡,都被孙宣雅通过结盟李子通的办法化解,这次李子通死在洛阳,孙宣雅一直很担心自己失去一个有力的盟友,现在王薄说他们要面临战争,一下勾起了孙宣雅的心事。
但王薄却摇了摇头,“不是杨义臣,而是裴仁基!”
孙宣雅一下子愣住了,琅琊郡虽然属于山东范围,但和齐鲁两郡山峦相隔,相距千里,从来都互不干涉,自己也不阻止和齐鲁地区的商业往来,怎么会是飞鹰军来攻打自己?
“王兄,这个消息确切吗?”孙宣怀疑满腹疑惑地问道。
“是我在齐郡的朋友送来消息,裴仁基已经在战争动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