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变故黄河上开始混乱起来,百余艘小船纷纷向黄河两岸奔逃,但隋军战船毫不留情追赶,大船上箭如雨发,小船上士兵无法抵挡,纷纷中箭落水,大船随即将小船轰然撞翻。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二十艘隋军战船在黄河上横冲直撞,短短一个时辰,百余艘渡河小船便已被毁掉了九成以上,剩下十几艘小船则拼命逃走,一时一刻也不敢在卢县河面上停留。
黄河南岸,窦建德目瞪口呆地望着河面上发生的一切,头脑里变得一片空白,或许是长期在北方生活的缘故,窦建德对战船并没有什么直观意识。
即使永济渠上船来船往,也大都使货运船只,并没有出现战船,更没有出现长江上横行的五牙战船。
但眼前的情形让内心仿佛坠入寒窟,张铉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所谓两天时间考虑,也只是让他选择北归,一旦他出现南下的迹象,张铉就毫不犹豫出兵。
窦建德终于深深体会到了对手的厉害,他也才明白张铉为什么能以六千军队击败张金称十万大军。
他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现在只有两万五千军队,能否击败张铉的两万军队?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战略错误。
就在这时,一名骑兵疾奔而来,在窦建德面前停下,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呈上一封信道:“这是隋军骑兵刚刚射上城墙之信,张铉给窦公之信。”
窦建德急忙接过信,只见信皮上写着,‘清河通守兼河北招讨使张铉致窦公建德’。
他拆开信细看,信中张铉对他竟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他的军队在两天内投降,降兵可悉数北遣,放尔归乡,否则两万乱匪将丧身南岸。
窦建德大怒,将信撕得粉碎。指着东方大喊:“张铉小儿,你欺人太甚!”
窦建德随即喝令道:“回城!”
他率领千余名士兵向卢县奔去。
………
两天后,张铉率两万大军抵达了卢县以东约十里的旷野里,这时。小麦开始泛黄,麦海一望无际,尽管济北郡去年秋天爆发了蝗灾,但今年夏粮的收成不错。
张铉望着两边起伏的麦浪,肩上感到一种压力。他决不能让窦建德毁了济北郡的夏收,必须在小麦成熟前将窦建德南岸的军队全歼。
张铉还在等前方斥候的消息,不多时,几名斥候骑兵奔回,向张铉禀报道:“启禀主帅,敌军据城而守,并没有出城迎接的意思。”
张铉不由冷笑一声,果然被自己料中了,窦建德外厉内,不敢真的迎战。守城就能防御住自己吗?
张铉回头令道:“继续前进!”
两万大军继续浩浩荡荡向卢县进发,城池越来越近,大军最终在距离县城约一里之处停了下来,这一带没有了麦田,只有一片树林,和一些民宅,窦建德实施坚壁清野的策略,将树林全部砍伐殆尽,民宅也夷为平地,上万亩小麦也全部被收割一空。方圆数里内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木,也看不见一点麦浪。
不仅城外坚壁清野,城门也更换了。老朽的城门被拆除,换上了包铁皮的城门,格外坚固。
城头上站满了士兵,张弓搭箭,枕戈以待,一杆大旗在城楼上猎猎飞舞。上写一个巨大的‘窦’字。
这时,张铉吩咐左右道:“把刘县尉找来!
卢县县尉刘信就是卢县本地人,一直在卢县为官,从小吏一直做到县尉,对卢县的城防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这次张铉进攻卢县,特地将他带在身旁。
刘信约四十余岁,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官吏,他跑上前施礼道:“参见大帅!”
张铉马鞭一指城池,“你说过这座县城有个极大的弱点,在哪里?”
刘信指着城墙东南角对张铉道:“就在东南角,那里城墙已朽坏,前年就要坍塌了,当时县内无钱修缮,我只好找一些木头在城墙内支撑,城砖其实已不堪一击。”
张铉点了点头,回头对后面的传令官道:“准备投石机!”
传令官催马向后面奔去,远远听他大喊:“投石机准备!”
这次张铉带来了三架重型投石机,底座和各种巨大的零件用大船从济水运来,十几名工匠和数百名工事兵一起动手,不到半个时辰,三座俨如庞然怪兽一般的投石机矗立在原野上。
在这三座庞然大物的两边,两万隋军整齐排列成阵型,战盔映照着阳光,长矛如林,战刀闪亮,上千杆战旗在风中飘扬。
中间一杆金边青龙大旗,这是青龙军的战旗。
在军阵前面,投石机高达三丈,长长的投石杠长达五丈,用铁链绞盘式投射,可将百斤重的巨石投到三百步远,需要五十人拉拽。
张铉冷冷令道:“进入投射位置!”
一人高的木轮被士兵们推动,庞大的投石开始缓缓前行。
这时,城头上骚动起来,城头上的士兵惊慌得大喊大叫,身披盔甲的窦建德也奔到城墙边,扶着城垛向前查看,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卢县城墙高为两丈五尺,但对面三座高塔一样投石机比城墙还要高,雄伟地矗立在三百步外的远处,饶是窦建德经历了无数次战斗,他还是被这三座庞大的投石机震撼住了。
“窦公,怎么办?”士兵们担心地问道。
射箭不可能,床弩还在黄河对岸,窦建德无计可施,只得咬牙道:“尽量躲避,看它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原野上,一名校尉校尉向张铉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