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联军和突厥大军的对峙已经进入了第七天,七天时间内,除了第一天进攻惨败外,后来的连续五次进攻无不以惨败告终,突厥军队死伤巨大,兵力已经从最初的九万人锐减到不足四万人,死伤过半,军心动摇,士气低迷,连处罗可汗也彻底失去了信心,不再攻打隋营,而是把自己关在大帐内借酒浇愁。
不过兵力锐减也带来了另一个好处,那就是粮食不再那么紧张了,首先是伤亡的战马也成了可食之肉,其次对库存牛羊的需求量也减少了一半,这就使得原本只剩下十天的粮食又延长到二十余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天,但他们至少还能坚持半个月。
不过粮食增多对突厥士兵而言并没有意义,关键是从上到下都没有了斗志,从可汗到将领,从将领到士卒,所有人的士气都已瓦解,每天喝酒吃肉,拼命糟蹋几百个随军的铁勒女人,过一天算一天。
这天晚上,大将执失思力快步走到可汗的王帐前,十几名近卫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向他摇了摇头,表示让他不要打扰可汗。
“我必须要劝劝可汗,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执失思力着急的说道。
一名千夫长叹息一声说:“可汗不会再见任何人,至少晚上不会见,将军回去吧!或者明天中午再来试一试。”
执失思力隐隐听见大帐传来一阵女人急促的尖叫声,所有人都无奈地看着他,意思是说,你听见了吧!
执失思力咬牙高声道:“可汗,我有急事禀报!”
“可汗,或许我们还有希望回去。”
大帐内的声音忽然停止了,片刻,帐帘一掀,光着上身的处罗可汗走了出来,通过帐帘宽大的缝隙,还可清楚地看见两个光身子的女人在穿衣裙。
“你刚才说什么?”
处罗可汗醉醺醺地走到执失思力面前,火光下,通红的眼睛像狼一样狠狠的盯着执失思力。
“可汗,末将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我们能回草原。”
处罗可汗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拖进大帐,对两个年轻女人挥手道:“你们滚到里面去。”
两个女人衣裙还没有来得及穿好,便慌忙抱着裙子跑进了内帐。
“你快说,什么办法?”
“卑职需要一张地图。”
处罗可汗伸手在在桌一挥,‘哗啦!’一声,桌上的酒肉浆果,金盘玉杯被通通扫到地毯上。
处罗可汗在桌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你说吧!”
执失思力指着地图上的娄烦关道:“我想明白了,隋军偷袭娄烦关一定是从南面爬上山,从长城下到关隘,而北面有数万大军封锁,隋军没有机会上山,只有南面有漏洞,他们可以从娄烦关西面上山。”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效仿隋军,从西面上山,再沿着长城下去夺取娄烦关吗?”
执失思力摇摇头,“隋军不会再给我们这个机会了,而且我们的战马也上不了山。”
“那你是什么意思?”处罗可汗不满地瞪着他。
“卑职只是告诉可汗隋军夺取娄烦关的原因,并不是说要效仿他们。”
执失思力见可汗脸现怒色,连忙道:“卑职确实有办法去雁门郡。”
“什么办法你快点说,别总说那些没用的屁话。”
“卑职考虑走滹沱水峡谷。”
“不可能!”
处罗可汗断然道:“你以为我想不到吗?滹沱水太急太深,峡谷根本过不去,冬天结冰还差不多,现在可是丰水期!”
“可汗,卑职仔细考虑过,我们可以像隋军一样,先让数千士兵步行上山翻过长城,到峡谷北面筑水坝,拦截滹沱水,这样滹沱水就变浅变缓,甚至还会枯竭,我们大军就可以直接从峡谷北上雁门郡了。”
处罗可汗一下子愣住了,他忽然猛地一拍额头,“真他娘的蠢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筑水坝。”
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处罗可汗顿时兴奋起来,连忙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准备干粮,把所有牛羊都杀了,给每个士兵背负一份,然后立刻向东北方向撤退,卑职已经派巡哨前去探路上,路上我们应该能遇到。”
人有求生的本能,只要有一线希望,处罗可汗都不会放弃,他要紧咬牙关道:“就这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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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娄烦关的东面是太行山的余脉五台山,莽莽大山横亘在并北大地上,将娄烦郡和雁门郡彻底隔开,这里山势险绝,到处是奇峰峭壁,就像一座天然屏障,隔绝了突厥军队北上雁门郡的希望。
但山体至刚,唯水可破,滹沱水发源于雁门郡,向南咆哮奔流,水势湍急,贯穿了五台山脉,又向东横穿太行山,流入河北大地。
其中贯穿五台山的峡谷叫做忻口,宽只有数十丈,两边是悬崖峭壁,湍急的河流和从峡谷中奔腾而过,正如处罗可汗之言,现在正值丰水期,水势湍急,人马无法涉水北上,只有等冬天结冰,才可以从冰面上直接过去。
在忻口西南方向百里之外,矗立着一座方圆百里的大山,叫做程侯山,这里山高谷幽,森林茂盛,一条官道便从大山西面绕过,一直通向三百里外的突厥大营。
这天中午,一支二十人的隋军斥候坐在官道旁的树林里吃午饭,斥候的首领是一名旅帅,叫做李文耀,年约二十岁出头,河北恒山郡人,是个身体十分健壮且精明能干的年轻人,从军仅三年,屡立功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