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不好吹牛逼呢嘛,就照着吹牛逼那路子去走啊!
…………
一扭头,茶几底下隔着个礼盒。
只恍惚记得,好像是几天前有人来过,死活非要扔下。这会子头昏脑涨,连扔下东西的人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里面应该是两瓶酒。
冯必成突然笑起来,很努力的那种,然后弯腰,拿起礼包,掏出来,果然是酒,而且还是好酒!
“他妈的!”
他拧开了瓶盖。
…………
他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睡醒一觉,干嘛去?接着再喝吧!
天好像亮了,又黑了,然后又亮了。
屋子里很热,灌一大口白酒下肚,浑身发汗,但他丝毫不觉,空调遥控器就放在手边,却完全想不起来、也没有意识到需要去打开。
就这么,喝,喝,喝。
此前数年在人们的漠视与嘲笑中艰难度日,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接近着又拿到了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对生活的、对事业的、对未来的无穷信心刚刚建立,却又瞬间崩塌!
而且,不是出于自己的无能,只是因为自己人品太渣了!
于他来讲,此刻人生晦暗无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出不了头了,与其接下来的几十年都要在人们的嘲讽和鄙视中度过,还不如干脆就……
砰地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
冯必成反应迟钝地抬头,醉眼惺忪看过去,手里的酒瓶突然掉落。
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粉碎。
酒香满室。
或者说,这房间里早已是酒气冲天了,只是此前他自己根本就闻不出来而已。
又是啪的一声,灯打开了。
刺目的白。
冯必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后又抬起手来遮在眼前。
啪,门关上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冯必成觉得自己稍微适应了一些眼前的光线,这才眯着眼再次看过去——没错,真的是他们俩。
他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笑,似乎是想要强自证明些什么,“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但他没站稳,就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妈一脸的心疼,看着,想走过来,但最终还是站住。
冯玉民气得脸色发白,在灯光下,有着惨白且冷冽的光彩。
很吓人。
冯必成无意识地摆动着手臂,还笑着,“爸,我……没事儿……我就是高兴,呵呵,喝点小酒儿,你们……怎么……嗝……呵呵……”
冯玉民一步迈过来,冯必成他妈想拉,但又没敢真的伸手,只是转过头去不忍看——啪的一声!
冯必成直接就往沙发一边扑过去了。
这下子更是眼冒金星。
回过神来,他愣愣地,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老爹,“爸……爸,你这是……干嘛!你为什么要、要打……打我!”
“你干的好事!”
冯玉民一声怒吼,吓得冯必成下意识地往沙发里靠背上缩了缩。
就这一声吼,冯必成似乎清醒了不少。
脑子好像又开始转动了。
过了十几秒钟,父子俩对视着。
然后,冯必成突然一下子站起来,无比的激动和亢奋,似乎是自己最重视的东西被人给毁了一样,以至于破口大骂:“我擦你嘛的李谦,他骂的说话不算话!你……你……你他嘛的告状!你……你……”
啪!
又是一个耳光!
冯必成连反应都来不及,直接就被自己老爹一耳光给抽到沙发上去了。
冯玉民大声地吼:“告状?你也配!”
冯必成捂着脸,抬头看向自己老爹。
这个时候脑子还是混沌的,但最基本的非此即彼的反应,却是下意识的,根本也用不着什么脑子——突然一下,他似乎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瞬间如坠冰窖!
他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爹妈。
冯玉民一脸的心痛、悲愤与痛苦不堪交织着的表情,“现在整个影视圈都传遍了,说你这人眼前一套背后一套,端着人家的饭碗还骂着人家的娘!你是什么?你是人渣!你是臭狗屎!谁踩你都会嫌脏了鞋!你觉得李谦是那种会下脚踩你的人?问问自己,你配吗?”
冯必成彻底傻了。
过了好大一阵子,他好像是缓缓地回过神来,喃喃地嘟囔着,“那就肯定是他妈(实在受不了了,加注一句,这三个字是和谐词,所以,真心不是我打错字)的武冈,是他妈(和谐)的武冈那个王捌蛋!”
冯玉民看着他,一脸的痛心。
“交友不慎,不算什么!可你的良心呢?我冯玉民一辈子别管做什么,别管本事大小,但我历来对朋友诚,对事业忠,从小教育你,也一直告诉你为人当恪守礼义廉耻,你这副狼心狗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冯必成抬头看着自己老爹,面无表情。
就连刚才脸上那狰狞到歇斯底里的痛恨,也都已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四下里看,终于看到那封辞职信还躺在茶几上,奋力地探起身子拿过来,然后,他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辞职信,缓缓地道:“辞职信,我已经写好了。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我没脸再去见他了,您老行行好,帮个忙,帮我找人把这封信送过去吧!”
冯玉民闻言低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