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在s市待了一晚,就前往x城看望父母。自从离婚后,他不太敢回家,实在是怕听母亲的唠叨。但对于父母的思念却是沉沉地压在心上,因而,早些日子他就决定趁着元旦假期回家看看父母。
杨妈妈一见儿子回来,高兴地什么似的,围着杨隐团团转,问长问短的,就差没把他当小娃娃抱在怀里了。杨爸爸见到儿子倒是神情清淡,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杨隐将自己给父母买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给他们看,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光知道盯着儿子傻看,杨爸爸却冷冷地说:“有这份心买东西,还不如多回来看看!我们难道缺你这些东西?!”
杨妈妈赶紧拍了一下老伴的手嗔道:“你这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呀!儿子这也是一片孝心,你还不领情!”
杨爸爸闻言一甩手往房间里走,嘴里则恨恨地说:“好!下回想你儿子的时候,别跟我哭鼻子!”
杨妈妈尴尬地朝杨隐笑笑说:“别听你爸胡说!我那是年纪大了,见风就落泪。”
杨隐一把抱住自己的母亲,哽咽道:“对不起!我该多回来看你们!”
杨妈妈是老派人,被人高马大的儿子抱着,心里虽然欢喜,却又觉得不好意思,忙将儿子推开,说道:“都多大了,还抱着你妈,让人看见多难为情!”
杨隐哈哈笑起来,觉得母亲害羞的时候也可爱得很。母子俩坐在天井里聊着天,拉着家常,说着说着,杨妈妈又说到了杨隐最头痛的事:“儿子啊!你真是老大不小了!你那些同学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看看你,到底想晃荡到什么时候啊?你妈你爸就你这么个儿子,你想让我们闭不上眼啊?”
“妈!这事急不得,缘份来了,我自然就会结婚的。”杨隐不得不违心地敷衍母亲。
“缘份,缘份,每次你都这么说!从你大学毕业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看你和袁沁蓝结束那个马拉松,你俩却因为孩子离了。不是我说你啊!沁蓝他们家门第是高了些,他那个妈也难弄,可是沁蓝不错啊!孩子可以再生,干吗要搞得离婚呢?”杨妈妈对儿子和袁沁蓝离婚一直不理解,在她的观念里,结婚就是一辈子,哪有结了离的事情。可现在的年轻人,结婚不急,离婚倒快得很,根本不把婚姻当回事。
杨隐无奈地对母亲道:“妈,我们别说她了好不好?她和余飞结婚也快一年了,咱们再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杨妈妈见儿子没了刚回家时的高兴样,知道他是不爱听自己说他的婚姻大事,怕他到时又为这老不回家来,只好强压下心头的焦虑,跟杨隐扯起了三大姑八大姨的琐碎事。
杨隐陪母亲聊了半天,才注意到父亲不知什么时候也搬了个竹椅,坐在边上听他们说话。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父亲一人点上一支,才歉意地说:“爸,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常回来看你们!”
杨爸爸看看儿子,屈起食指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两下说:“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再敢让你妈为你抹眼泪!”
杨隐也不躲,任父亲赏了自己几个“栗子”,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他的脑海里慢慢地,又浮现出少女时期的沈蕴秋走到他们的院门口,探头朝里面轻声地喊“杨隐,杨隐,快出来,去放风筝了!”
杨爸爸抽了几口烟,发现儿子有些神思恍惚,推了他一下问:“想什么这么出神?”
“啊!没什么!瞎想呢?嘿嘿。”杨隐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朝爸爸笑。
杨爸爸瞪他一眼,说:“知道吗?隔街那个死掉的史大海的老婆,前些日子回来了。唉!老得不成样子了!所以啊!香港那个花花世界,没点本事,怎么能生存!这女人呐,千万不能跟错男人。”
杨隐呆了呆,史大海,不就是史芳芳的父亲吗?他忙问:“那不是沈蕴秋的舅妈吗?她女儿、儿子现在都在g市,她知道吗?”
“你妈昨天看见沈蕴秋回来,陪着那女人逛街呢。应该知道了吧。史大海死后,他们住的公房就被收回去了。”杨爸爸说着话,抽着烟,回答得并不全囫,但杨隐还是听懂了。
听说沈蕴秋昨天还在x城,杨隐心又动起来,立马站起来说:“坐半天了,我出去走走。”
杨爸爸与杨妈妈都点头道:“去吧!活动活动也好。”
出门往西再跨过一条街,就能看到沈蕴秋父母住的房子,杨隐紧赶了两步,就像中学的时候,穿过马路与沈蕴秋汇合一起去上学。
沈家的院门紧闭着,杨隐小心地推开白天并不落锁的黑漆大门,沉旧的木门在打开的时候,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熟悉的小院呈现在杨隐的眼前,那口水井依然矗立在院子的中央,旁边是一棵高大的枇杷树。杨隐还记得,初二那一年,他和沈蕴秋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一个路人,丢下一颗吃剩的枇杷核,沈蕴秋就说她也爱吃枇杷,他便捡来了那颗核,说是回来种。枇杷树长得很慢,核埋下去,直到他们高中毕业那年才结了第一次果,把他们喜得什么似的。而如今,当年的那棵小树,竟已长得有三层楼房一般的高,想必夏天的时候一定果实累累。
听得院子里有动静,沈妈妈从屋里出来,见到枇杷树下站着一个男子,先是一愣,待看清是杨隐,便朝着屋里喊:“蕴秋,蕴秋,杨隐来了。”
沈蕴秋听到母亲的喊声,从屋里奔出来,待看到杨隐站在树下,心里暖暖的。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