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雅将杨隐的报告书和自己的市场调查报告,一起交给了余竞冬,她没有细说杨隐对“听涛庄园”的运作想法,希望余竞冬看完两份报告后,自己作判断。
第二天一上班,余竞冬就将秋雅叫到办公室。
“你和杨隐的分歧很大啊?”余竞冬在秋雅进来后,直接就问。
秋雅不等余竞冬招呼,就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说:“不错。我和他讨论过,但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他才让我把他做的这份报告带回来给你看,由你自己下判断。”
余竞冬长叹一口气道:“秋雅啊!我们这几个项目都做得提心吊胆呐!凭良心讲,我真的很欣赏杨隐的魄力。当初,我觉得他身上有我当年的影子,如今看来,却觉得他远比我当年走得更坚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飞折腾了一回的关系,我现在真的非常希望稳扎稳打地做项目,而不是像杨隐似的,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就做。我是不是越来越胆小了?”
秋雅道:“你是竞豪的老板,考虑的问题自然是全方位的,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事情。”
余竞冬勉强笑了笑说:“你这是安慰我啊!昨晚,我跟蕴秋谈起你们俩的报告,她却是很支持杨隐的想法。”
“你征求蕴秋的意见了?”秋雅脱口问道,她下意识地觉得,沈蕴秋肯定是要偏袒杨隐的。但这样问出来了,她也觉得实在是不妥。
余竞冬看他一眼,眼神里有诧异一闪而过:“她是学经济的,杨隐的报告是建立在国家经济政策的基础上来写的,所以,我想听听她的想法。”
“其实,你现在是因为他们的想法与你都不一致,才会这么矛盾吧?”秋雅一语道破余竞冬的真实想法。
“呵呵,不错。”
“那要是放在过去,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做决定,又哪来这些矛盾呢?你是老板,公司的发展方向在你手里。”秋雅始终觉得,余竞冬太尊重杨隐的意见。虽然,她也认为杨隐有才华,但这并不能改变她对余竞冬的一贯认定,在她的心目中,余竞冬的方向就是她的方向。
余竞冬笑笑说:“你去忙吧!我自己再想想。”
余竞冬并没有告诉秋雅,他前一晚与沈蕴秋谈起市场走向的时候,根本没提杨隐的报告,而是直接问沈蕴秋对未来市场动向的看法,而沈蕴秋有关经济发展的各项论点、论据,都与杨隐报告里提到的内容,高度的一致。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病。
在对企业的发展上,他的未婚妻不是与他保持一致的想法,而是与他的搭档心灵相通,这让他很难接受。沈蕴秋这段时间以来的若即若离,都令他感觉,他们本不牢固的情感,在一点一点地流失。这种变化,他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感到失落与烦燥,更令他不能对竞豪的未来静下心来,作一个冷静的分析。
“丁铃铃……”桌上的老式电话机响起来,余竞冬接起电话礼貌地问:“您好!我是余竞冬,请问哪位?”
“竞冬,我,谭红梅。”
“哦,红梅,好久不见!最近好吧?听说你升任市长助理了,恭喜啊!”
“早一个月前的事了,你到现在恭喜我,太假了吧?”
“哈哈哈,你这人!要不,我来g市的时候,请你吃饭,当作没有及时恭喜你的道歉?”
“算了吧!别假情假意了。我只问你,我妈退股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她可是催了我好几回了!要不,我让她直接来找你吧?也省得我烦心!”
余竞冬听谭红梅又是为退股一事,心里不禁升起一阵嫌恶,短暂沉默后,他还是说:“这样吧!你让她直接来公司找我,我会让财务跟她结算一下。”
谭红梅却道:“蕴秋没带信给你吗?我妈想先看一下审计报告后再结算。”
余竞冬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红梅,我感激你介绍了‘杏林竞秋’这个项目,这些股份,你自己也明白,钱只不过是在我们账上过了一下,并未真正投入进来。说到底,我结算给你的,是介绍费,是我对你的一份感激。还要审计报告,就未免过了。”
“竞冬,你这话就讲得太难听了。我谭红梅介绍这块地,让你来投资,可没图你什么?你不用给我什么介绍费。至于我妈的事,我也懒得管了,让她直接跟你联系吧!你们俩怎么谈怎么算都和我无关。”谭红梅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出奇的冰冷。
“你让她来吧!别咱们俩弄得不愉快。”余竞冬无奈地说。
谭红梅什么也没再说,就挂了电话。余竞冬叫来财务总监王明,让他与g市分公司对下账,看看,柳梦云如果退股,需要支付她多少钱。
余竞冬原先对谭红梅的期望很高,认为在g市的开发会得到她大力的帮忙,但事实上,竞豪在g市的两个项目,谭红梅都没有帮什么忙,反倒是前前后后起了些很奇怪的作用。说她使坏吧!她明明总在提醒自己,说她帮竞豪吧!可每次竞豪有难,她人在哪都不知道。余竞冬想到这些,心里就窝火,因而对这本来商量好的股份,态度就暧昧起来。
谭红梅对余竞冬的态度也是相当恼火。在她看来,不管竞豪在g市的开发过程中,自己有没有帮他们,有一件事却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是她谭红梅将竞豪带到了g市,使余竞冬在g市赚到了钱。虽然,这股份确实类似于介绍费,也是他们当初商量好,以这种阳光的方式来操作,避免将来有麻烦。但余竞冬电话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