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在腊月二十八当晚的会餐结束后,就带着天玲、吴天华、康亚平等家在s市的员工,连夜赶回s市参加总部的年会。那是总部员工共同为余竞冬准备的一场晚会。
一行人赶到公司多功能厅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场。杨隐悄悄走到余竞冬身边坐下,又轻轻地和周围几个董事分别打了招呼。
“路上赶得很急吧?”余竞冬问。
“还好。就是下雨路上太滑,再加上是晚上视线不清,开得慢了点。”杨隐轻声道。
此时,台上的水玲珑正表演着拉丁舞,曼妙玲珑的身姿在激昂的舞曲中扭动,引得台下的一帮年轻人不停地喝着彩,更有人随着音乐吹起了口哨。吴天华坐在进门口的位置上,早已看得痴了。
余竞冬笑着说:“这丫头跳得不错。”
“是啊!你瞧那小身材,和她的名字真般配!”秋雅在一旁调侃:“你说是不是啊!杨隐?”
杨隐笑说:“怎么扯上我了?”
秋雅坏笑道:“我看你们俩挺热乎,想来应该很熟,所以问你啊。”
余竞冬立刻制止秋雅:“别胡说!人家还是一年轻女孩,开不得这种玩笑。”
秋雅脸上明显升起不悦,嘟着嘴喃喃地说:“我也是没结婚的大姑娘呢?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
余竞冬在闪动的灯光里,只见她的嘴在动,却是听不真切,便问:“你说什么?”
秋雅没好气地回答:“没什么!”
杨隐看在眼里觉得好笑,也调侃秋雅:“既然是没结婚的大姑娘,那就要勇敢地说话啊!老这样‘没什么’、‘没什么’,小心一辈子找不到人娶你。”
“哈!你这人嘴巴真是欠揍啊!”秋雅嗔道。
杨隐嘿嘿笑着,眼睛却开始在会场内寻找沈蕴秋的身影。余竞冬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没来。”
杨隐脱口而出:“为什么?”
“史芳芳的母亲自杀,她提前回x城去了。”余竞冬道。
杨隐皱了皱眉,不再说话,打算专心看表演。余竞冬却并不打算结束话题:“我跟蕴秋分手了。”
杨隐与秋雅不约而同的问:“什么时候?”
“就是她进货回来的当晚。”余竞冬平静地回答后看着杨隐,沉声道:“是她选择离开我的。她说,这次不管我放不放手,她都要离开我。你赢了,杨隐。”
杨隐心里一阵激荡,恨不得立时就去找沈蕴秋。他看到灯光明灭中,余竞冬的脸上布满了落寞,心即时就沉了下来。他能够理解余竞冬的这种感受,当初他就是这样看着沈蕴秋和余竞冬在一起,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
秋雅默默地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握住余竞冬的手,轻而有力,却想把自己的温暖一点点地传输给他,让他能早日走出忧伤。她的心里没有一丝因为他们的分手而起的快乐,只有为余竞冬难过的心痛。她说:“原来,你当日说因为私人原因要离开,就是指和蕴秋分手。我怎么这么傻,没回过味来呢?”
余竞冬的手从秋雅的手里轻轻地抽出来,然后说:“我离开不是因为她。即使分手了,我也从没想过要避开她。更何况,我原先离开的计划中是带着她的。”
秋雅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痛。她多么希望,余竞冬能不再这样不自不觉地维护沈蕴秋,能转过头来看看她,也像对沈蕴秋一样的,温柔地对她。
“明天我就回美国了,希望等我回来时,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余竞冬对杨隐说。
杨隐勉强笑笑后说:“你想得太远了。希望你能早点回来,竞豪需要你这样的老板,这里的每个员工都为有你这样的老板骄傲!”
“别把我说得这么好,我会骄傲得睡不着。”余竞冬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我会尽早回来的。这里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我怎么舍得丢弃呢?”
“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送你。”杨隐道。
“我也去送你。”秋雅也在一旁说。
余竞冬摇摇头说:“都不要送了。大过年的,去送我,反倒徒增你们的伤感,何必呢!”
表演结束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刘华代表全体总部员工,送了一副湘绣给余竞冬,令他极是感动,再三感激大家对他的一份心意。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后,余竞冬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任凭舞台灯的光束在他的脸上来回不断地扫过,目光毫无焦点地在光影里穿梭。他的脑海里,正有一组组的幻灯片划过,沈蕴秋的形像在那里面生动而遥远。他就这样朦朦胧胧地睡去,在梦中,他又经历了与沈蕴秋相识以后的种种,一切都非常的真实,恍如昨日。
一觉醒来,已是东方渐白。余竞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僵硬的脖子,站起身,关掉所有的电源,锁好门,迈着坚实有力的步子离开竞豪。
回家收拾好东西,离飞机起飞只有一个半小时了,他到小区门口准备打车,却看到沈蕴秋的车子停在传达室外面,她正站在车门边静静地看他过来。
“怎么来了?”
“送你。”
沈蕴秋简单地回答完就坐进车里等余竞冬上车。
余竞冬想拒绝,但一时又割舍不掉,只好放弃这种思想挣扎,将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也上了车。
到机场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沈蕴秋专注地开着车,余竞冬听着汽车广播里的早间播报,眼睛看着窗外,始终没有去看沈蕴秋。
沈蕴秋默默陪着余竞冬在机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