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朝赵云身旁靠了靠,微微皱眉:“难不成孔明愿做凤尾了?”
“哈哈哈!奉孝啊奉孝,你何苦每回都这么挤兑我啊,哈哈!”
诸葛亮看着他的举动,心里登时跟块明镜似的,“奉孝,当年你辞别恩师,说是要投袁绍,是如何的豪气干云,怎的,这些年不见,消瘦成这般了?”
郭嘉睨着他道:“待你入了刘营,再同你细说。明早刘备必定还会再来,你要是再故弄玄虚,嘉保准这乱世天下,没你的份了。”
“呃。”诸葛亮嘴角一抽。
三个人坐,一壶茶,半碟子的点心,竟是统统进了郭嘉的肚子。
郭嘉欲起身,赵云自然而然地扶住他,郭嘉转向诸葛亮:“我困了,今晚怕是赶不回去了,便在你这里叨唠一晚上。”
诸葛亮的扇子狠命地扇了几下,有意无意地问:“奉孝同赵将军这是……”
郭嘉不知是当真乏了,还是这一趟夜路下来,已略感不适,人歪在赵云的身上:“便如你所见这般。”
“哦哦,好好好。”诸葛亮唤来了小厮,叮嘱了几句,“那亮是准备一间厢房,还是……两间啊?”说着,还用羽扇掩着嘴,笑了出来。
“诸葛亮!”
睡到半夜的时候,赵云不放心郭嘉,又去了他的屋子,果见这人蜷缩着身子,面颊通红,呼吸急促。
“奉孝……”
诸葛亮被赵云半夜三更从被窝拖起来,但在见到郭嘉之后,瞬间清醒了不少,问脉断诊,一直折腾了大半夜。
外堂的那盏油灯渐渐暗了,诸葛亮用起子挑了几下灯芯,噼里啪啦的爆了几下的火花,随即又亮起了些。
诸葛亮谓赵云道:“恩师此前一直告诫我,郭奉孝若在,我等就莫要入世。”
赵云:“云坦白先生,奉孝他身子太弱,就如今夜,只一路,便染了风寒。云何尝不想留他在真定,奈何他……定要随我入这乱世。
诸葛先生,主公想要奉孝担其军师之位,但奉孝不愿,云亦不肯。故而,唯有劳烦先生了。”
“赵将军,你这是……哎,要把亮做他的挡箭牌么?哈哈哈!”诸葛亮哈哈一笑。
旋即,又是沉下了脸色,“不过,奉孝他羸弱至斯,怕是连吾恩师都未能想到吧。”
“慧极必伤……慧极必伤……”诸葛亮自言自语道,“子龙且宽心,不言吾师之面,便是奉孝今日亲自来寻我的情分,亮也义不容辞,况且,亮本已有入世之愿,若能解奉孝之围,更是甚好。”
翌日,天还未明,正如郭嘉所言,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又来了。
不过,诸葛亮这会儿还在睡回笼觉,昨晚和赵云聊了半宿,这才重新睡下不久。
书童出去禀报了声,吾家先生还在睡觉。
不想,刘备闻之,大为兴奋,在睡觉,证明这人便在府中,于是,三人也不入内,就站在院子里当雪人。
张飞嘀嘀咕咕地陪在一边,不知心底把这只卧龙问候了多少遍。
而此时的厢房里,郭嘉昏昏沉沉地醒了,烧了一夜的热度,这会儿退了些,可人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赵云打了水进,还顺带了件白色的里衣。
小仆告诉他,这是他家先生新做的,还没穿过,先生说,屋里的那位有很个很奇怪的癖好。
赵云当时就忍不住笑了。
赵云绞干了巾帕,扶他坐起,只是手刚触到他的衣裳,却被郭嘉握住,抓着他的那只手,根本没什么气力,反倒还有些颤抖。
赵云见他双眸紧闭,苍白的面容上,又隐约透了些许的潮红。
“奉孝,这湿衣裳裹着,你就不难受啊。”
郭嘉别过头,不看他,手却是抓着他的。
赵云哭笑不得,只好附在他的身侧,低沉的声音,暖在他的耳边,郭嘉的耳朵立时红了。
“奉孝,在易州时,我便早已都看过了。”
郭嘉猛地睁开眼,黑眸莹莹,似一汪秋水漾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