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鼎爆炸,力波四荡,热闹了半天的血莲洞,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沉重的呼吸,反而不大清晰,不过血奴对这些可没兴趣,松开魏冲,只牵着血妖朝前走去,宛如看不到楚凤。
愤怒与绝望的楚凤,突然怒吼一声,探手抓向血奴,之前无法伤到血奴的事,似乎早已忘记。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次楚凤竟抓了个结实,一把扣住血奴的手腕,入手冰凉,如握着一块寒冰。
如此楚凤反而愣住,诧异道:“你……你这是?”
血奴冷冷地看着楚凤,冷冷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次不能怪我!”
这话说得极为奇怪,可在楚凤听来,却有说不出的寒意,特别是当他打算输出法力击爆血奴时,一颗心更凉,别说法力,就连普通的力气,都无法提起。
血奴说完,冷哼一声,轻轻一甩,就甩开了楚凤的手,然后直接拉着血妖离去。
楚凤却是怒极,抬手就要攻向血妖,却觉手腕一凉,只见一块血色印记,触目惊心,正是那块印记,封住了他的修为。
直到此刻,楚凤才明白,血奴故意让他抓住,为的就是给他这个印记。
那三个老怪主动来此,只是自讨苦吃罢了,还差点丢掉性命,这时同时离去。
而魏冲则是追着血奴而去,南宫抱月等依然紧紧追随,能够逃离生天,全靠血奴,但危机并未过去,故魏冲才要紧跟血奴,血奴就是最好的靠山。
此时血莲洞深处,只剩下四人,月如意和楚凤相互瞪着,韩冰和那瘦弱男子则在一边静静看着。
月如意何等修为,自然能看出血奴对楚凤做了什么。瞥见韩冰,低声道:“冰儿,你们先出去吧!”
韩冰嘟嘟嘴,她很想看看师父会如何处置宗主。但月如意如此说了,她只能离开。
月如意看着楚凤,冷笑道:“楚凤,你还有何话要说?”
楚凤嘲讽道:“如意,你敢杀我?”
月如意心头一颤。虽然要杀楚凤很难,可她了解楚凤,若此时放过他,将来死的就是她和韩冰,韩冰是她活着的唯一寄托,为了韩冰,她什么事都愿意做,杀人她又不是没杀过。
“我有什么不敢的!”月如意摇头苦笑,事情到了这一步,必须宰了楚凤。这一关她必须迈过。
楚凤丝毫不惧,上前一步,伸手捏住月如意的下巴,冷笑道:“毕竟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你敢杀我?”
“唯一吗?不见得吧?”这是月如意心头的痛,此刻被楚凤提起,让她知道,杀楚凤,不止是为了韩冰,更是为了她自己。
楚凤闻言却是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月如意轻笑道:“你是强迫我的,而那个人我却是心甘情愿,楚凤,你这辈子永远都比不上他。永远!”
楚凤却是狠狠掐住月如意的脖子,但他法力被封,那点力量,根本伤不到月如意,反倒是月如意的话,字字如刀。刀刀刺中他的心。
月如意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以为早已忘记,其实依旧牢牢记在心中的人。
那个人曾高高在上,永远俯视着他。
那个人玉树临风,永远让他自惭形秽。
那个人修为恐怖,永远都让他拼命追赶。
那个人的名字,他想忘记却一直牢记,魏子鹿,可恨的魏子鹿,如果此次他能成功,就可去那禁忌之地,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将魏子鹿捏死。
看到楚凤如此痛苦,月如意心情畅快,低声笑道:“还有一件事,在你死前,我要告诉你,其实,冰儿是我生的。”
“什么?”楚凤脸色再变,本以为他掌控天国的一切,甚至想变强掌控人间,甚至是仙界,可到头来却发现,就连身边的事,也非他能掌控。
当年,韩冰在血莲宗崛起时,他也派人甚至亲自调查过,也没发现任何问题,现在看来,月如意这个女人,才最奸诈,最难对付。
但他很快回过神,抓住月如意的双肩,嘶声问道:“谁是韩冰的父亲?”
月如意轻叹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冰儿的生辰你不是不知道,你觉得可能是你的么?”
“你……”楚凤怒不可遏,抬手就要给月如意个耳光,可月如意突然修为爆发,释放出的威压,绝非此刻的楚凤能够承受。
楚凤被罡风扫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怒火冲天,但心如死灰,好似那怒火,直接焚化了他的心。
“我说这些,就是让你死个明白,该说的都说了,我这就送你上路。”月如意举起右手,凝聚法力,看着楚凤,却很难下手。
往事千丝万缕,很难理清,哪怕一掌下去,也难以斩断。
突听轰隆一声巨响,血莲洞剧烈晃动,顶端的石头,纷纷掉落,血鼎爆炸带来的冲击,直到此刻才显现。
月如意眉头一皱,甩出一掌,掌力轰鸣,正中楚凤胸口,打得楚凤轻轻飘起,落到血莲洞最深处,那里的雷电似乎失去控制,不断落地,击起层层石浪。
石块掉落,后路快封,月如意本要去查看,好确定楚凤真的死亡,不料却听到韩冰的喊声,急忙飘身逃向洞外,遇到韩冰时,抓住她快速出了血莲洞。
血莲洞中,轰鸣不断,眨眼完全塌陷,灰色尘埃漫天而起,血莲宗的最后圣地,就此消失,也意味着血莲宗,从此灭亡。
被血妖熔化的山头,已经成为平川,也许千百年后,这里会成为沃土良田,可现在却是坚硬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