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挑土的行当,也就这四脉,探戈马,见青花,摸陶画跟溜金元的,而这四脉虽互不想通,但是暗地里划分的仔细的紧。”。黑崖解释道。
“这探戈马,专入皇家陵地,非皇亲国戚,诀不染指,大多都通晓机关跟风水秘术”。
“而见青花,只挑武将大帅,自身皆通晓破石,钻山之数,而因武将大帅阴宅内,多见青盔花甲而得名,所能淘到手的好物件,莫不是些精细的铠甲,就是绝世的利器”。
“摸陶画,则只选文臣学士,而因这文臣学士阴宅内,多见土陶摆件,珍藏字画而得名”。
“而这溜金元我便不表了,也只是一些土路子的野夫子起家的小门,也就打一些地方财主跟富裕人家的主意,没什么特别的手段,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小把戏”。黑崖一口气倒是把这行当说了个透彻,听得老青子都忍不住暗暗点头。
“看来你的确知道些门道”,老青子夸赞道,显然对于黑崖也有了一些认同。“虽然你说的透彻,但是我还是想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是探戈马的”。
“呵呵”,黑崖淡笑一声,随意的抓起刚才自己想要拿起的那个青铜爵杯,“你看看你这里摆放的物件,大多皆是历朝代的皇家御用之物,这还不够明显吗?”。
“倒是我当局者迷了”,老青子淡笑一声,此时也并不介意黑崖摆弄他的物件,因为他此时看黑崖的眼神已不像刚才那般轻蔑冷漠,反而多了几分看重。
“只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一个出身探戈马的人,怎么会跟这溜金元的搭上线,按说要是行当里真排个三六九等,这探戈马的要是认怂,怕也没人敢称王了”,黑崖疑惑出声。“而且这似乎也破坏了你在意的那些规矩了吧”。
“哎”,老青子微叹一声,“时代不同了,祖上留下的规矩,现在怕早都被忘光了,而我就因为抹不开那些个规矩,又耽误了多少的弟兄。虽口里念叨紧,但我说实在的,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谈祖上留下的那些个规矩”。
“也对”,黑崖默然点头,心中了然,毕竟这挑土的行当也是夕阳的黄昏,怕也是走到了尽头,毕竟古人的阴宅越挖越少,而现代人怕连个像样的阴宅都没有。上头规定了全民火化,怕是若干年后,大家的安魂之所也不过都是一些长不过两尺的匣子,而这一行当,又因为他的特殊性质,注定不能记入史册,更不可能被人所流传,所以终有一天,他终将消失的没有一点痕迹。
“师傅,我取来了”,正当黑崖跟老青子闲谈的时候,牛犊子终于从那密室内走了出来,壮硕的后背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包袱。
“拿过来吧,给这小兄弟上上眼,也给我们说个出处”,老青子挥手对牛犊子吩咐道。
“恩”,牛犊子走上前来,卸下包袱,打开了上面的活扣,一堆看似凌乱的物件,就这样展露在黑崖的面前。
“果然”,黑崖心里暗叹一声,眉头微皱,好一会不开口。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沉默片刻,黑崖淡然一声,卖着关子道。
“小兄弟但说无妨”,老青子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大手一挥,事已至此,但凡黑崖能说出个四五六来,他也不管好坏,起码能知道些底细,好让自己混个明白。
“好消息是,这物件的底细我知道,关于他的事,我曾经详细的了解过,而且我若说出他的背后牵扯,怕你们也都知晓一二”,黑崖心中窃喜,嘴上可是平静的很,“坏消息是,这物件背后牵连实在大的很,光凭我们几个,怕是摆不平”。
“不知道这背后牵连的到底是什么雷子?”,老青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要说黑崖说的坏消息,他早有体会,自从让土老鼠带着几样东西出了场子亮眼后,他们就被人盯上了,四处逃窜,最后实在无处可去,这才躲回他自己原本预留用的阴宅。
“万轮佛藏”,黑崖口中,四个字轻吐而出,封闭的地下密室,刹那寂静无声,除了不明所以的霍宁跟牛犊子二人,露出那疑惑的表情外,其余三人,皆眉头凝重,呼吸急促,就连往日冷清的很的穆伊莲,此时都难掩目光中的那一丝向往,更别说那土老鼠跟老青子眼中那险些都要泛滥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