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震带着黑涯,直接走入那院落最深处的一座宅子门口,只见这宅子破落不堪,跟周围青砖黑瓦,墙厚门高的院落格格不入,整个围墙根本就是用土堆垒起来的。残缺不堪,松垮脆弱的土墙上,固定着一个破了半扇的木门,上面被虫蛀的坑坑洼洼,只不过那土黄木门上残留的些许褪色的朱砂红印,还证明着这个院落曾经的辉煌,但却早已被风沙磨灭,留下这残垣败瓦。
邢震看着那扇破门,皱了皱眉头,抬起便是一脚,“轰”的一声,那破了半扇的木门直接被踹飞进院子里,“莎莎”的声音传出,连那固定着木门的土墙,都散落下一地的尘土,摇晃着,差一点就被邢震刚才那一脚之力的余威,轰倒下去。
“邢疯子,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空荡荒芜的院子里,只有一间破旧的瓦房,而此刻,连灯都未点的黑暗瓦房内,却传来一道声音。
“霍六子,少丫的在那给老子装神弄鬼的,老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用这破屋子,招待我?亏老子还拼了命的赶来”邢震怒气道,带着一丝不悦。
“唉,疯子,其实你不该来的”瓦房里,传来一声轻叹。
“老子不来,难道等着给你收尸?”邢震冷喝道。
“疯子,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这次是...”
“少给老子扯淡,你是我邢震的兄弟,老子不来给你震场子,难道等着别人戳我脊梁骨吗,你忘记当初我们的誓言了吗?”邢震怒气道,带着黑涯往那瓦房走去。
“年少轻狂,不过几句戏言罢了,你又何必当真”瓦房里传出的声音,此刻已然带着一丝落寞。
“好,说的好”邢震拉着黑涯,停下脚步,“霍右,今天老子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还当不当老子是兄弟?你要还当我是兄弟,现在给老子出来,陪老子喝酒,如果不是,给老子一句痛快话,老子立马走人”憋红脸的邢震,话语中带着一丝悲愤。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刮得那破败土墙上的尘土,弥漫起一道尘雾。
“嘎吱”破旧瓦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头发灰白,面容沧桑,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长袍,拄着一根黑木手杖,浑浊的双眸看着门口的邢震,轻叹道“疯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六子?”看着面前苍老得如同枯槁的老者,邢震上前,一把抓住他那干枯发皱的手,盯着那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左手,眼中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疯子,你倒是没变”苍老的声音从哪干燥的唇中传出。
“六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回事?”邢震从霍右的体内感受到一个强大,但却有些失控的蛊灵之力,似乎在他的体内肆虐。
“唉,都是命数,人总会来老的,又何必在乎这一身皮囊”霍右似有所感,微微叹道。
“说什么废话,二十年前,我们最后一件见面的时候,你还身体壮硕,怎么现在变成这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邢震带着一丝急切。
“说来话长,我还是先带你见个人吧”霍右反手抓住邢震,把邢震往那瓦房中领去,黑涯紧随其后。
等三人进入那幽暗的瓦房内,霍右抬起右手一挥,房内残破的青砖墙上的一盏盏油灯随即亮起。这时候邢震跟黑涯才看清房屋的场景。
这空荡的瓦房内,没有任何的家具,只有一个浑身穿着破布衣裳的男子,垂着一头黑色杂乱的头发,遮盖住他的脸,而且他的手脚上,分别都锁着粗重的锁链,而那个人盘坐的地方下方的石板上,还纹刻着一个半径两米的巨大蛊纹,那蛊纹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感受到突然亮起的四周,那盘坐在地上,垂头的男子,突然的抬起头,发出阵阵的嘶吼,那喊叫,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就犹如一头嗜血的野兽。
邢震看着那男子被蓬乱长发遮住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见那男子一脸青灰,毫无血色,一对灰白的眼眸,不像是人类一般,有着暗青色的瞳孔,散发着一丝冷芒。差点咧到耳根的大嘴内,长着细小的利齿,而那带着一丝血迹的嘴角,更是长得一对长到下巴的獠牙,除了那正常的耳朵外,整张脸扭曲的根本就不想一张人脸。
“六子,这是?”邢震从哪扭曲的面容里,似乎感到了一丝熟悉。
霍右和蔼的看着那个发着嘶吼的男子,悲伤的叹道“这是我儿子,霍安”
“霍安?”邢震惊愕道,想起往日那个每次见到自己都憨笑耿直喊自己邢叔的清秀少年,邢震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掐着一般,憋屈的喘不过气。
“对,霍安,我唯一儿子,也是下一代霍家的家主”霍右哽咽道,带着一丝颤抖。
“六子,这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邢震的右拳紧握,双眼泛红,看着面前那半兽半人的霍安在那嘶吼,感觉自己自己的心都在被撕扯。
“唉”霍右叹了口气,平复下躁动的内心,淡淡的开始诉说“当年我修炼有成,怀着热血走出霍家,闯荡凡界,也是那时候才跟你和穆清认识的,而后因为我们志趣相投,才成为了朋友。其实那时候你或许不知道,我真真走出霍家的原因不是磨砺,而是为了报复,报复那些这么多年来一直欺压我霍家的那些蛊界的宗派家族”
“这我知道,我只想知道,霍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邢震打断道。
“疯子,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