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姱挑高一条眉毛;
她能真切感受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对头妹妹,又回来了!
至于之前的讨好,和卖乖;
——全是过眼云烟呀( ⊙ o ⊙)过眼云烟!
“王父?”王主姱故意拔高声音:“王父所为,唯……国富民安,成一代贤王!”
“不错,亦不全对。”
刘婉笑容可掬,赫然就是梁王宫中甜美王主的可人模样:“非贤‘王’,乃……圣君。”
刘姱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喝骂:“刘婉,胡言!造谣!!”
“是否……捏造?”
半旋身,刘婉端详起落地屏风上的云纹和神兽,笃定悠悠:“不由‘你’定。”
王主姱怒斥:“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是说,‘相信’与‘不相信’,你说了不算。”
嫣然一笑,李王后的女儿露出满口雪白的贝齿:“当今天子,你我之伯父……说了……才算!”
“你疯了吗?把这事捅到伯父驾前?”
刘姱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这种敏感性极高的话题不要说证实了,只须在皇帝脑子里挂个号,梁王就完了。
刘婉细白的手指抠抠屏风上凤鸟的眼睛,悠哉游哉:“没疯啦……”
王主姱冷笑:“天子英名天纵,才不会相信谣言。”
“那要看……谣言,从谁之口说出……”
指头从鸟眼滑向凤凰的心脏,王主婉笑得再甜也不过:“臣子上奏,大伯或者会怀疑;我上禀呢,大伯父……”
刘姱浑身气得发抖:“你会害死父亲!”
“否啦!祖母在,父王不会有性命之忧。”刘婉侧头轻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顶多,嗯,拘禁……”
‘这丫头来真的?!’
刘姱首先沉不住气了:“刘婉,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梁国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总算想起你亦然梁人,不再置身事外啦?”
王主婉一声嗤笑,倏尔严肃起来:“如此……我丢脸,我被驱逐,难道梁国就有面子啦?我沦落荒郊,我吃苦受罪,难道阿姊你就光彩了?”
“不论内心怎么想,不论在内怎么斗,”
刘婉死死盯着异母姐姐:“外人看来,你我俱为梁王之女,乃亲姊妹……永远一条绳上蚂蚱,谁也别想单飞!”
‘现在,开始讲姐妹情啦?’
梁王的嫡长女冷笑:“刘婉,我不接受‘讹诈’!”
说完,王主姱第二次走向大门,
边走边说:“既然王父生命无虞……你爱怎么就怎么吧!反正宣扬出去,也是你损失大。别忘了,你弟弟,你母亲……至于我,已嫁之身,乃陈家人。”
这回,刘婉没阻拦。
一步,两步……
刘婉:“王父出事后,不知大表兄还会不会爱你重你……一如今日?”
王主姱假作没听见……
刘婉:“王父野心泄露后,不知姑姑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疼你?”
王主姱就当自己聋了,往前走……
刘婉:“梁国事发后,不知京城内外之高门宦第……还会不会再欢迎你,接纳你?听说,京都贵女圈最喜欢搞孤立了,那滋味嘛……”
垂胡袖中的手握在一起,捏得紧紧;继续前行……
刘婉:“一旦知道梁王涉嫌造反,不知长公主官邸上上下下……还会不会再尊重你?”
“哈哈,你一定知道!只要看看他们如何对待刘戊女儿就晓得了!”
刘婉兴高采烈,双眼兴奋到放光:“阿姊……刘静之今日,即乃阿姊你之明天哦!”
‘嗙!!’
——房门,重重关上!
刘姱回身,怒目而视。
“当然,若打算和刘静同等待遇,你还得再加把劲……生个孩子,不拘男女,赶紧生。”
捡在异母姐姐彻底爆发前,王主婉抓紧时机抛出最后一击:“一名既没背景又膝下空空之正室,没人……会放在眼里!”
“刘……婉!”刘姱愤怒到极点,亮出拳头,蓄势待发。
一弯腰,刘婉本能地护住肚子:“别、别伤我孩子……”
对着还不怎么显形的肚子,王主姱无可奈何地松开拳头,没好气地询价:“你……想要什么?”
刘婉马上又变回到梁王宫中柔情似水的小美人,鹿一般圆亮的大眼中闪出火花:“嫁妆,祝福,风光婚礼……还有,特别重要,周郎之仕途前程……”
“贪婪……成……性!”
刘姱紧磨牙,恨不能扑上去咬两口。
然而,理智告诉王主姱:她没有选择。
就像刘婉刚才说的,
不管相处如何,不管彼此是讨厌还是喜欢——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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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回来继续喝酒,而是先去休息了。
对此,王主静偷偷大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她还真怕皇帝找她去问话。
刘静王主,恐惧天子。
如果不是长公主官邸现时委实没别人可出面;
如果不是头上有一顶‘王主’的封诰,不能不出头;
楚国王女刘静还真想如孟姜姐妹一般,潜在自己小院里一躲了事!
先楚王的女儿带着窃喜的心情,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西小院。
在龟缩回安乐小窝之前,尽责的管家婆还记得命仆人到城门处迎迎丈夫,一旦遇到就请他尽快回来——天子来家了。
可是,等